慕清妍被他看得手足无措,转开眼,低低地道:“有这个必要么?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何必多此一举,横竖我知道你的心也便是了。”
“不,这怎么成?”欧竞天握起她的手,“我已经让你受了太多的苦,再不能让你受委屈了。”
慕清妍一笑,两靥娇红,声如蚊蚋:“那也由得你。”
“择日不如撞日,便是今日,可好?”欧竞天眼神灼灼,整个人都似被涂了一层亮色。
慕清妍抬起头来,迎上他深情如许的眸,轻轻点了点头:“好,”她不会矫情的娇羞的一跺脚跑开去,这件事是他的也是她的,她没里有躲避,“只是,你要做好准备了,爹娘不会轻易把我嫁给你的,他们之所以放心让我和你独处一室,是因为知道了对我许下的诺言,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不计较……”以前的事,毕竟世间没有哪个父母会容忍自己唯一的女儿受苦。
欧竞天重重点头:“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当晚,欧竞天单独进了洛攸宁和慕云潇的帐篷,洛攸宁亲自打断了慕云潇的双腿关节,再重新接好,由慕清妍敷了药,这样慕云潇已经变形的腿才有望恢复行走。此刻,洛攸宁正在给慕云潇揉腿,一面轻柔的讲述两人分别以来的经历见闻。
见欧竞天来了,洛攸宁连头都没抬,继续手里的按摩。
欧竞天一掀袍子双膝跪倒。他即便见了兴庆帝也从来不跪,兴庆帝因为他功高至伟,顺水推舟赐他见君不跪的殊荣。当日初见他们,他跟着行礼因为那是慕清妍的父母,他理应给予相应的尊重,今日这一跪则要心诚的多。
跪倒还不算,他恭恭敬敬三叩首。
慕云潇扑哧一笑:“宁哥,我怎么觉着有点怪怪的,好像咱俩是人形牌位呢!”
洛攸宁也忍不住莞尔:“本来挺严肃的事情,怎么叫你一说这么让人忍俊不禁了?”
慕云潇收了笑容,目光有点哀怜地看了看欧竞天:“璟天,你还记得我吧?我住进皇宫之时,你已经七岁了。”
“是,”欧竞天端端正正跪在地上,一本正经回答,“岳母当初……”
“等一等,”慕云潇摆手打断了他,“便不要这样亲热的称呼,之前没有理会完全是给妍儿面子。”
“是,前辈,”欧竞天并不着恼,也无怒色,一脸的平静,“前辈当初曾多次对晚辈母子施以援手,晚辈至死不忘。”
“好一个至死不忘!”慕云潇冷笑,稍稍提高了声音,“你的至死不忘便是百般折辱我的女儿?”
“前辈恕罪!”欧竞天拜伏于地,“晚辈无可解释,当初的确是晚辈不对,请前辈责罚!”
“好,张开嘴!”慕云潇伸指一弹,一颗乌黑的药丸飞了出来。
欧竞天张嘴接了,咕咚一声咽下去,面不改色。
慕云潇微微一笑:“好,不愧是威震四方的战神,果然有些胆色。你吃下去的,是我研制出来的摧心蛊,并不会立刻要你的命,但是若没有我定时给你吃解药,每年中秋万家团圆之日你都会七窍流血,心如刀割。”
欧竞天平静地勾了勾唇角:“是,晚辈知道了。”
“嗯,”慕云潇舒服的躺下去,不满地对洛攸宁道,“怎么停下来了?”
洛攸宁无奈的摇摇头,继续给她揉腿。
欧竞天仍旧端端正正跪着,身子没有一丝摇动。
过了半晌,慕云潇奇怪地道:“你怎么还不走?”
“晚辈此来为的是求娶令爱,”欧竞天恭敬答道,“心愿未曾达成,不敢离去。”
慕云潇微微一挑眉,面沉如水:“你如今已是残废之身,凭什么求娶我如花似玉的女儿?吃了摧心蛊便是有我的解药,至多也不过支撑十年八载便会短命死了,你若娶了我的女儿,十年八年之后让她做望门寡不成?还是你以为你做了我的女婿我便可以网开一面,彻底将摧心蛊给你拔除了?”
欧竞天淡淡笑道:“晚辈求娶之心在前,前辈惩罚在后,并非晚辈居心不良。晚辈求娶令爱也不是因为当初冤枉了她使她吃了太多苦,而要补偿;晚辈求娶,是因为她是晚辈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晚辈的身份前辈也知道,所以我并不能保证跟着我她永远锦衣玉食,永远生活无忧,永远平安,但我能够保证给她我最好的一切,给她我的心。”
慕云潇目光沉静的看着他:“人言天庆楚王惜字如金,稳重冷酷,如今看来,也是个油嘴滑舌的小滑头!”
“随便前辈怎么看,”欧竞天无所谓的笑笑,“总之,这就是晚辈的心里话。晚辈也跟妍儿说过,我不对她做任何承诺,我对她究竟如何,自然有时间来判定!”
“宁哥,”慕云潇托着腮,有些为难的看着洛攸宁,“貌似挺真诚的,咱们该怎么办?”
洛攸宁轻轻一笑:“这件事由你做主,我已让他帮我夺回天晟教了,不能再提什么苛刻条件了。”
慕云潇叹了口气:“好吧。璟天,你母妃的仇你打算怎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