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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第2页）

慕清妍伸指擦掉嘴边血迹，强撑着问道：“前辈可曾确认消息无误？”

“是的。”

西楼玉简短的两个字却打破了慕清妍心头最后的希望，两行热泪终于夺眶而出，但她还强忍着没有晕去，继续问道：“家父家母究竟是如何过世的？”

“这个我便不清楚了，”西楼玉摇了摇头，“不过天晟教上下并未放出任何要寻仇的消息，想必令尊令堂该是善终。”

慕清妍双手捧住脸，双肩剧烈抖动着，过了许久才哽咽道：“前辈不必再替我寻找师兄了。我要找的人便是即将继位教主的段随云。”

慕清妍得知父母双亡的凶信后，便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将近一个月，才渐渐病愈，但此时已经瘦得如同一个纸片人，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轻易吹走。

病愈之后，她整个人也变得有些呆愣，往往静静对着一株花、一棵草，便能看上一整天。

西楼明珠非常担心，时时在旁边陪伴，然而经常她说上十句话慕清妍也答不了一句。

西楼玉有心责备，但是慕清妍又并未耽搁给西楼明珠治病，便忍了下来。在她心中只要女儿安好，别人怎样又有什么关系？

终于有一日，慕清妍重整精神，找到西楼玉：“前辈，珠珠的病已经没有大碍，所剩的便只有悉心调养了。晚辈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日，也该告辞了。”

西楼玉也知道自己女儿的状况，当下也并不挽留，只是客气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不会拒绝。”

慕清妍看了看身下的四轮小车：“就把这个送给我好了。”

“不！”西楼明珠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两眼通红，抽着鼻子道，“这怎么够！我给姐姐在车上安些好东西，姐姐没有自保能力，这样一走不是被人欺负么？可是，”她眼中的泪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噼里啪啦打在慕清妍手背上，让人的心却一揪一揪的痛，“你能不能不要走？”

慕清妍心头也浮上离愁，双眼也有些模糊，勉强笑着提起手帕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傻姑娘，要知道，天下之事，有聚就有散，我有我的事要办，始终不能长久留在这里的。我答应你，若是有机会，一定回来看你。”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你……”经过母亲耐心解释，西楼明珠已经明白自己比慕清妍大了将近十岁，可还是将她当做姐姐一般依恋。

西楼玉拉起女儿，耐心解释：“珠珠，慕姑娘也有自己的爹娘啊，她离开爹娘这么久，她的爹娘怎能不想她？她……”

“你骗人！”不等她说完，西楼明珠已经甩开她的手，“那天我明明听见你说，她的爹娘都死了！”

“珠珠……”慕清妍心中一痛，但还勉强维持着笑脸，柔声道，“你不知道，我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我的父亲，而从三岁开始母亲也不在身边，所以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父亲母亲的形象。唯一能……唯一能看到父母容貌的微雕，也失落了。我，可我总该到他们坟前祭拜一番啊！”

她一字一颤，西楼明珠的心几乎都要碎了，急忙拼命点头：“是！姐姐说的对！我……我这便去给姐姐改装这车！”说着将慕清妍抱到床上，推着四轮小车就要走。

“等一等，”西楼玉无奈的摇头，拉住了女儿，“咱们家的这种小车并非一辆。何况，由你改装，不如由母亲亲自来。你好好陪陪你慕姐姐，这些事交给母亲便好。”

“真的？”西楼明珠惊喜的不敢相信，待西楼玉郑重点头了，才跳过去抱住西楼玉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西楼玉缓缓抬手抚上自己面颊，看着女儿跳过去抱着慕清妍又说又笑，脸上慢慢浮现慈祥温暖的笑容，低头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从眼角滑落。

又过了半个月，西楼玉将改装好的四轮小车退到慕清妍和女儿面前，微带得意的道：“你们看！”

西楼明珠围着小车转了两圈，又惊又喜，知道母亲尽了最大心力，跳过去腻在母亲怀中，撒娇的笑道：“母亲，你真好。”

慕清妍默默听着西楼玉讲解小车各个部件的妙处，一一牢记，并未如何感谢，她知道，有些话其实不必说出口。

西楼玉讲解完毕，最后总结一句：“只要你不离开这小车，便是大罗神仙也奈何不得你！”

“择日不如撞日，那么，晚辈今日便告辞了。”慕清妍平静地道，行李早就打点好了，只要四轮小车到位，她随时都可以走。

西楼明珠的眼圈又红了，但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她知道，挽留没用何况，根本也不能挽留。

西楼玉叹了口气：“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我也有些舍不得你了。有空，回来看看珠珠吧。”

慕清妍点头。

西楼玉一推西楼明珠：“你去送送她，母亲便不去了。”

西楼明珠早巴不得这一声，立刻过去替慕清妍推车，她将步子放得极缓极缓，恨不得脚下这路永远也没有尽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