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竞天,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转眼,欧竞天陡然消失。原地出现了俊秀如风中翠竹,挺拔如三春垂杨,温润如清溪美玉的段随云,他眉目温和,笑意清浅而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伸出玉雕般的手,柔声安慰:“清妍,你放心,师兄定会护你周全!”
他便如同一颗夜明珠,虽不能驱除黑暗,却给了人莫大的希望。
她含泪带笑,颤颤伸出手。
两人指尖还未接触,段随云忽然凭空消失,原地出现了一双俊朗而阴沉狠毒的双眼,带着志得意满的笑——秦真!
“本王说过,最后的赢家,是我!你们,”他轻蔑的笑,“只不过一群蝼蚁!”他抬起手,手中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是欧竞天,欧竞天绮丽的凤眸中还带着期许的笑意,仿佛在说“妍,我不多说,你且看着,一切留待来日”。
她的心,开始颤抖,开始滴血。
不——
不要!
这不是真的!
脸上突然感到一阵湿意,慕清妍终于从无边的梦魇中醒了过来。
鼻孔里充斥着带着腥气的泥土气息,混合着微微酸涩的青草味,还有各种或浓烈或淡雅的花香,空气是湿润的,一滴一滴水打在脸上,意识便一点一点恢复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一片翠绿的草叶,叶尖上有雨水缓缓流淌,再远处是细细密密的雨幕,和雨幕中在天地间怒放的处处生机。
她试图移动身子,但双腿膝盖以下竟毫无知觉。
这,恐怕是梦吧。
但垂落的发丝也被雨水打湿了。
她伸出手,手掌上细细密密都是擦伤,伤口已经结痂,残留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变成一道道细小的粉色溪流,顺着手腕蜿蜒而下,最终落到地面不可寻觅。
握了握拳,掌心传来清晰地痛感。
不是梦!
她回头看身后,又是一惊。
身后本来有一个大洞,此刻却完全被石块堵住了,自己的腿上覆着薄薄一层冰,探手一摸,冰凉入骨,心头便是一沉,她明白,这是玄冰!
坐起身,拖过两条腿,伸手抓了两把草,将薄冰擦掉,使劲揉搓,但双腿仍旧没有知觉。她心头一片冰凉,知道,自己这双腿怕是废了。
雨势越来越大,她身上虽然穿了很多层衣服,但是掉落下来的时候被刮破了不少,此刻已经几乎全部湿透。
举目四望,不远处似乎有一株巨树,便双手撑地,一点一点爬了过去。
她自幼养尊处优,虽然也曾飘零江湖,但也未曾吃过苦,后来更是得了段随云百般照顾,哪里有过这般凄惨落魄!
手上的伤口被一次次磨开,泥土和细小的沙子揉进伤口里,钻心的痛。
她咬牙坚持着,师兄生死不明,父母未曾亲见,她不能死!
一寸,两寸……一尺,两尺……一丈,两丈……
终于,她爬到了那株巨树前,然后惊喜的发现,那株巨树已经枯死,而且还有有一个可容一人的树洞。
钻进树洞,拧了拧身上的水,靠着洞壁喘息半晌,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没有清醒多少,那蚀骨剧痛便又发作了。她颤抖着手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将嘴勒住,又将双手和双腿缚在一起,便彻底被痛觉淹没了意识。
啁喳鸟鸣声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将她从沉睡中惊醒,睁开眼便看到一角纯白的裙角飘过。
她探出头去,轻轻唤道:“喂……”却忘了自己嘴上还勒着布条,何况经历了痛苦挣扎,嗓音也已嘶哑不堪,声音细弱的如同蚊子哼哼。
但那雪白衣裙却轻盈一个转折,便又飘了回来。
“谁?”裙子主人的声音轻柔婉转,而又娇嫩,仿佛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
慕清妍解开双手,除掉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