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知道了。”欧竞天挥了挥手,这两人便无声无息倒了下去。伸手在床头拿了旗花火箭塞进怀中,拉着慕清妍走出门外。
“我们去哪里?”慕清妍茫然开口。
“跟在本王身边,哪里都是安全的。”
两人进了一片漆黑的树林,欧竞天不知放出了什么信号,不多时林中便多了十几道黑影,齐齐向着他恭敬躬身。
“城中情形如何?”欧竞天淡淡开口。
“楚王府已经化作一片废墟,朝中早已于十天前发出楚王薨逝的讣文,三天前丧事便已结束。皇上已经下旨封了楚王府,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搅闹楚王府的六批人分别是鬼蜮、天晟教、南蒙、皇上、西秦、方家。
王府有内奸,极可能是主子身边的人。他们的主子可能是鬼蜮和皇上。”
欧竞天沉声一笑:“终于,都忍不住了么?好,很好。”
慕清妍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
“你们去吧,从现在开始,清洗庆都所有联络点。背叛者,杀!通敌者,杀!首鼠两端者,杀!”
楚王的逃妃;龙游;卷一 王府风云;第四十九章 风起云涌;
他们回到了庆都。
朝廷讣文里说,杀害楚王殿下的是南蒙与西秦混进来的奸细,兴庆帝悲伤过度几度昏迷,醒来之后便向两国发下战书,誓要为爱子报仇!
因此庆都此时盘查甚为严密。
欧竞天带着慕清妍在楚王府附近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下,仍旧声称是夫妇二人,两人都有加盖官印的官凭路引,并未引起丝毫注意。
欧竞天时时深思,眉目间一缕忧色。
“是不是在担心余夫人?”慕清妍终于忍不住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他们已经住了四天,欧竞天装作伤寒病人,终日足不出户,但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穿透层层阻隔落在楚王府断壁残垣之上。
楚王府中若还有谁值得他如此担心忧虑,那便是双目失明不良于行的余夫人了。
没有否认。
“余夫人和……你母亲不是同族人么?”慕清妍试探着问,欧竞天没有任何根基,却在短短数年间迅速崛起,这与他个人超卓的人格魅力和军事才能固然有关,但王霸之气再重,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持,他如何装备他日益壮大的军队,又如何将黄沙关变成塞外江南?这是一直盘桓在她心头的疑问。
“不,”欧竞天看了她一眼,带了一点点赞赏和感谢,“我母亲来天庆是只身而来。嬷嬷,本来是玉衡宫的老宫女,年纪大了,家乡天灾人祸,家里也没人了。母亲把她放出去找了个好人家嫁了。后来她家里遭逢变故,家破人亡,才生下的女孩儿顾不上照应,竟然被人抱走了。她伤心绝望之下也不想活了,在宫墙外叩拜母亲恩德,刚巧母亲宫里的大太监出宫采买看到她,所以回报母亲,将她接进宫中。时隔不久,母亲生下我,她便做了我的乳母。”
慕清妍仔细听着,本不欲发表任何看法,却终究忍不住:“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么?”
欧竞天再次看了看她,眼眸深黑幽远,看不到任何波光明灭,“是啊。玉衡宫中几次遇险,也都是她好巧不巧将我救下。她若想杀我,有无数个机会。但她一路相随,几乎把性命搭上,也护持着我一步步走到今天。”
慕清妍抿了抿唇,不语。什么样的情谊都不比上同生共死的情谊深沉。
“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她想了许久,还是说了,“余夫人身子虚弱,并不是因为病痛,而是……”
“中毒,”欧竞天接口道,“我知道。”
慕清妍见他如此,便把心中疑虑压下,转而问:“她身边的茯苓是懂医术的吧?有她保护,余夫人应当不会有什么意外。”
欧竞天再次抬眸看向楚王府方向,陷入沉默。
第五日,欧竞天终于出门了。
回来的时候却是从房间桌子下的地道里出来的,手中还扶着余夫人,茯苓殿后。
余夫人和茯苓一身脏污,前者还处于半昏迷状态。
茯苓出来一边帮着欧竞天扶余夫人躺倒床上,一面说道:“主子,红巾是奸细!”
慕清妍微微一愣,这奸细不应当是翠袖么?她当然看得出,翠袖对欧竞天有情,而且后来也慢慢打听出来,楚王大婚那日假扮自己和欧竞天行礼的就是翠袖。翠袖因爱生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并不奇怪,否则也不会悄悄给自己那修罗花之毒了,更何况她若出手必然是对付自己,说不定她便是那湘夫人的内应,否则那瘦竹竿因何出现的时机那样巧?只是没料到欧竞天会突然出现罢了。
欧竞天紧紧抿着唇,伸手把着余夫人的腕脉,余夫人嘴唇青白颤抖着不知在说着什么。他便把耳朵贴了过去。
正在这时,茯苓身子猛然后射,离弦的箭一般射向慕清妍,半空之中右臂向后一甩,一道乌光向着慕清妍当头罩下,左手一扬,三支袖箭直奔欧竞天。
慕清妍正在发愣,便是不愣,她又如何躲开这必中的一击?生涩的微带腥气的金属气息兜头而来,她只来得及露出一抹苦笑。
欧竞天本来正俯身全心全意听余夫人说话,正是毫无防备的时候,而那三支袖箭也笼罩了他全身,若闪退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