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吗,我说我不在乎。”
“任何事情都有取舍。谈恋爱的时候,你可能更看重体验感,但我更在乎归属感。”
“我得到一样东西,也理应承受因为获得它而痛苦。这是应得的。”
“但我有点气不过,我还没有得到,你就先让我痛苦。我并不习惯一直处在一个任人宰割的环境里,不断被取舍。所以我说我受不了了。”
楚玊看第三页:“然后你说那就算了,你又让我离开。你再度想结束关系。”
她又喝酒,过了一阵,才开口。
“唐玦,那时我很乱,也很生气。更怕自己会冲动做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我想要做的都是你现在不愿意的,那我想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都需要冷静,起码冷静到……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去复盘。然后我、我和你,才能真正感受明白,彼此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接着我要走,于是我们的谈话到了最后一部分。”
“根本矛盾。”
楚玊再一口酒,深呼吸。
“你说七号列车的推文让你第一次有了自杀的念头,因为它否定了你的一切。”
“但你知道,真正否定你的,从来都不是七号列车。”
房车,监视器前,唐玦,第无数次,因为楚玊一句话而豁然开朗。
楚玊:“你也并不完全是因为一篇推文而活不下去的。它只是一根稻草,尽管它压死了你,但它本质上,也只是一棵稻草。”
“你有没有发现压在你身上的其他东西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这棵稻草。”
徐静微,谭明天,龚敬,洛棋,崩溃和挣扎,嫉妒和挫败,她和解了所有,只剩一棵草,无足轻重的草。
“然后你说——”楚玊端着手上的纸,一本正经一字一句念道:“我以为我早就忘了那种疼痛,可是在机场又意识到原来记忆和苦楚一直都在,它挥之不去了。”
楚玊盯着纸面,眉头一皱,微微张嘴,又收,再张,再收。她轻轻偏了偏头,表示难以理解。
“欸,你这,你、你不有病吗?”
唐玦死都想不到她会这么说。
楚玊:“那不然呢,我很抱歉告诉你,这记忆就一直在你身体里了,除非你去换一个脑子。这和你去不去机场看不看见我没有一点关系。你总有一天要拿出来回忆的,不要再逃避了。”
“你我之间的问题就出在,你抛走了那些你无法接受的记忆去重获新生。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我被你扔走又回来,我将你重新带回了当初那个境遇,所以你一时之间会觉得很难以接受,好像你原本已经越活越松弛,却猝不及防再被压缩了一遍。因此,你的情绪到来得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