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班里的氛围更微妙些,唐玦仍旧无视。
三月底,有一通电话打来。
吴隽岚,龚敬的母亲,龚旻措的妻子,一个制片人。
唐玦小时候多到他们家,关系很好。
寒暄,聊了聊近况。
吴隽岚问她有没有受那部片子和网上那些话的影响。
唐玦说还好,反正她现在忙着上课,没再在意那些。
吴隽岚又说她这段时间在来南海组了好几个局,约的些个制片导演投资相互交流,她知道唐玦最近没有带新的项目,就问她要不要来。
唐玦没想多久就答应了,她不打算让自己折在《下沉》,如果有新的机会,她愿意去尝试,她还没有要到这里就一蹶不振,也不至于让一部《天地不容》一部《下沉》就击垮。
她讨厌她的同学们一口一个热爱一口一个野心抱负要垂名影坛,却在拍学年作业的时候私底下讨论胡振海到底爱哪种题材,谄媚地考量该怎么迎合老师们的喜好去拍。
唐玦心理素质是一般,但她入行就清楚现实有多残酷,如果就这么着她要去质疑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那也不必再混下去了。她从前瞧不上的人一箩筐,她不想以后还得瞧不起自己。
吴隽岚和她敲了个时间地点,没有问题的话她会和已经约好的那一拨人再说一声有一个横罗导演也会到场。
唐玦那时候不知道那堆投资商里原来还有一个姓曾的卖鱼翅的人。
而她回答没有问题,并说了感谢。
唐玦知道,他们在帮她,乐善好施的一家人。
南海出名的酒楼,御梨苑,二楼包厢。
经过锦鲤池的时候,唐玦接到了谭明天的电话。
“我很想翻身,我很需要《方向》,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剧本做完?”
“我再说一遍,根本就没、有、人、在、乎!”
“你不要再执着于让他拥有怎样的情绪,给他堆叠怎样的经历,你管他怎么死的呢?”
“反正他就是死了!”
“因为恨!”
“因为那个从太阳底下滋长出的恨郁郁寡欢他就自杀了割腕也好上吊也好跳楼都好反正他就是死了!“
“他就该死,他就是死了!”
所有人的目光投过来,不知所措。
因为有一个人忽然间在大堂正中央发疯,将“死”这个字喊得全世界都听得见。
唐玦举着手机,当周围都静下来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惊扰到了很多人。
电话没挂,太多人盯着她情急之下唐玦走快两步缩进了一旁服务员出餐的员工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