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之行的最后一站是公共租界,杜月笙和刘鸿生亲自陪同,王振宇,叶祖文等人坐了一趟有轨电车。连一贯沉默寡言的马西成上了车后居然也连说了三个很不错,更别提赵东生等人有多激动了。
军火的事情,王振宇告诉杜月笙安心等消息,其实折腾了半天,王振宇连货主黄兴大大还没见着。而那批被他计划要卖掉的军火,目前也还在南京那号称三十万大军的手里握着呢!
最后杜月笙还特别请王振宇等人吃了一顿上海著名的大闸蟹。虽然大家吃的都很高兴,但说真的,头回吃大闸蟹的王振宇感觉这玩意的味道很是一般啊,有些名不符实。
“行了,大哥,不要再送了,另外我们是兄弟,一辈子的兄弟,谢谢的话就没必要说了”被杜月笙一路送到火车站,王振宇还不忘打趣一下。
别过杜月笙等人后,王振宇决定回南京了,而叶祖文则在完成二百万的转账后也要回武汉继续打理叶氏商贸的生意了。
时间转眼到了三月初,南京临时政府6军部直接变成了留守府,黄兴也从6军部总长变成了留守,他终于抽出时间接见挂号了差不多一个月的王振宇了。
黄兴早就没了刚刚就任6军总长时的意气奋,此时此刻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现在回过头来看,辛亥革命完全是一场同盟会计划外的革命。本身起者就是同盟会的外围组织,且其起之突然,胜利度之快让整个同盟会来不及做任何的准备。
而偏偏数十万的军队,半个中国的财政支付需求,这些都是需要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来支撑的。
被北方人称为孙大炮的孙中山,最终没能从据说热爱民主的外国人手里借到一毛钱,所以他带回来的只能是革命精神了。
江浙一带的财阀则继承了明末东林党的优良传统,他们不愿意掏出自己手里的巨款去支援所谓的革命。大道理对他们来说都是虚的,从明朝那会起他们和犹太人就是这个世界最合格的无良奸商,总想着最小的投入换取最大的收益而不承担任何社会责任。如果说犹太人还能说是因为没有得到相应政治地位而情有可原的话,一度依靠科举垄断明朝士林阶层的江浙集团则是真正的卑鄙无耻了。如今卑鄙的血液得到了传承,在得到袁世凯方面的种种许诺后,他们义无反顾的抛弃了南京临时政府。
毕竟用自己的身家去填南京那个巨大的无底洞是有违他们家的祖训,只是不知到了军阀混战时期,当各路军阀视他们为提款机,反复勒索敲诈,逼着他们不得不逃入上海租界时,他们有没有后悔过自己在民国元年的所作所为呢?也许他们会想,早知道今日,那会就多出点钱,帮着孙大炮把袁世凯的北洋“乃伊组特”(上海方言:干掉)就老好了。反正是浙江人出钱,广东人革命,湖南人打仗,出钱总比出血好。
历史就是这么讽刺,越是身份高贵的人,越是财产万贯的人,近视眼的可能性就越高,原因嘛,很简单,因为他们穿鞋了。
如果江浙财团的背信弃义还只是辛亥革命最终失败的一个因素,那么更要命的就是独立各省的观望状态。个别省份的个别革命同志大权到手后甚至还起了割据的念头,你让他们交钱给南京中央,他们马上就能哭着喊着送来一沓请款的文件。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财政上已经彻底破产的南京临时政府如何可能组织得了北伐,他们只能同意由能从洋大人手中借到钱的袁世凯担任临时大总统了。
这样一来,虽然在汉口,因为王振宇人来疯似的打了一个奇袭而扭转了战局。但由于军事从根本来说是为政治服务的,而政治又是由经济决定的。所以历史的惯性在这个时候挥了巨大的威力,一切还是回到了预定的轨道上。。。
撇开这些不提,王振宇终于见到了眉头紧锁,心情郁结的黄兴。
虽然现在最让黄兴头痛的就是这些原本是要用于北伐的革命军队,但是他对王振宇能来服从自己的命令,不远千里从湖北跑到南京还是感到十分欣慰的。
在简单的激励了王振宇几句后,黄兴就告诉王振宇自己马上要去上海筹款。而第九旅暂时划到南京卫戍司令部,物资调配优先,军饷则只能再拖拖了。
整个会见过程不到五分钟,王振宇就退了出来。时间如此之短,遣散各部,卖军火的事情自然也无从下嘴,心情多少也就有点郁闷。
正准备回去看各部进行最新的野战攻防战术训练和侦察兵选拔考核,结果刚走到一楼,就听见了愤怒的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