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人王博文《天籁集-序》记载他经此丧乱后,“自此不茹荤血,人问其故曰‘侯见吾亲,则如初”。
数年后,白氏父子团聚,然而母亲却再也没回来。
此后他生活的道路一直坎坷,怀旧情绪一直缠绕着他的一生,旧日温暖富足的家早在更朝换代的风雨中飘摇失落,“念一身九患,天教寂寞,百年孤愤”《梧桐雨》成了他的寂寞与孤愤之笔。
但对于白朴来说,不过是借李隆基和杨贵妃爱情来哀悼自己曾经拥有的美好往昔,他的关注点不在爱情。
所以,他不在意李、杨爱情是否纯洁。
在楔子中写安、杨秽事,而在四折中又大肆铺排李对杨的相思怀恋,这本身是一种反讽与不谐,但白朴忽略了这种不谐调。
同时,还因为元蒙时代风气使然,对于女子的贞节看等要淡一些,身为金人的白朴接受儒家教化也要比汉族士人要少些。
本剧故事情节颇为简略,有些宾白甚至直接从史书与笔记中辑录,人物形象单一粗率,寥寥草草的前三折,断山零水,略具笔意而已,他的目的,不过是让第四折之情抒得有来龙去脉。
第四折是全剧的重点场次和情感高潮,剧情已近停滞,浓墨重彩展示唐明皇的情感层次。
观像时的追忆、闲步时的感恨、旧梦被惊时对梧桐雨的怨恨“那窗儿外梧桐上雨潇潇。
一声声洒残叶,一点点滴寒梢,会把愁人定虐”。
这一段把明皇繁华消歇后无可排解的悲哀、朝政陵替后废居西宫的迟暮心态倾吐得淋漓尽致。
全剧没有以虚幻的方式安排李、杨重圆,而是结束在明皇从繁华的团圆梦中被秋雨惊醒,天人共洒泪,梧桐秋雨将一腔凄枪迷离之情溅湿,明皇与白朴的天空都再也无法晴朗起来了。
当然,需要说明,其实关于《惊鸿记》的作者争论比较,作者不确定,一般有孙郁作,吴世美作,吴世美堂兄吴世英作三种说法,无一定论,所以不作讨论。
而关于洪昇则有比较多的记载,因为洪昇系出饵貂清华之族,钟鸣鼎食之家,在钱塘葛岭度过快乐、富足的童年。
在二十岁时,与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青梅竹马的表妹黄兰次完婚,不久进京入国子监就学,他的前程看似花团景簇。
然而可惜的是,虽然早年繁华,但在京的干渴生活中却又倍受冷落,千金散尽,落魄而归,更糟的是归家后他又遭受到重大的打击—一场家难正等着他。
这场家难史无明言,后果是洪昇被逐出家庭,《长生殿》前二十五出极写繁华,而用了整整后二十五来写唐明皇伤悼杨妃,缅怀旧事。
这实际上也是洪异充满迷茫和痛苦地伤悼着原来属于自己一切,抒发了“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的末世感伤。
但是,在剧中,洪异对爱情的信念仍是之死靡他,在一个什么都无法确定的未世,最难得也最容易得到的,是人心。
功名事业、父母家业都失去了,洪昇能抓住的只有爱情—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二月,三十九岁的洪昇又娶妾邓友人赠诗道:“丈夫工顾曲,霓裳按图新。大妇和冰弦,小妇调朱唇。不道曲更苦,斯乐诚天真。”
这勾勒了一幅文人理想的家庭生活图景,他始终被妻妾所爱惜、尊敬、呵护。
唯爱情救赎、抚慰了他,这从他的另一部写举案齐眉、赌诗泼茶、诗文唱和的文人理想夫妻生活的剧作《四蝉娟》就可以看出。
所以他让李、杨在天孙织女娘娘的帮助下月宫重圆,成为李杨戏中结局最为圆满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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