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以基本可以肯定的玉茗堂批评红梅记》为主要考察对象,总结了汤评本的批评内容的特点,即:反映汤显祖的戏曲观念与创作思想和对戏曲创作技艺的批评。
文章对汤评本特色的论述应该说是谨慎而又公允的。
复旦大学郑菡的博士论文李卓吾小说、戏曲评点研究》是对单独的评点家研究的一部较有分量的作品。
文章主要针对“李卓吾”小说、戏曲评点进行论述,分析了“李卓吾现象”发生的文化语境,指出“李卓吾”小说、戏曲评点在中晚明的出现,“既受惠于当时小说、戏曲文本的丰富及其传播的广泛,也得益于那个时代特殊的文化政策和文化氛围。”
与当时文人们在进行小说、戏曲评点时“自愿”、“自尊”以及“忌讳”的心态有密切关系。
再加上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李卓吾”小说、戏曲评点都出现于李蛰身后、而李蛰著作又曾被焚毁过,所以对当今所能看到的“李卓吾”小说、戏曲评点本的真实性问题一直争论不休。
对于戏曲评点作者重点论述了李卓吾西厢记》评点,分别列出六种版本的评点本进行分析,且以对后来的评点影响最大的容与堂本为例,分析了其影响的表现。
同时对评点中的作伪现象持历史的态度,认为这种现象从评点本身发展的角度来说也促进了评点在万历后的勃兴,成为小说、戏曲理论史上无法逾越的一环。
在中间三章作者着重对“李卓吾”小说、戏曲评点的时尚意识、笔法理论和审美意趣分别展开了论述。
在对所有的“李卓吾”小说戏曲评点进行研究时作者注意到比起小说评点,戏曲评点的水平要更均衡,并分析了其中的原因。
最后还归纳了“‘李评’世界中的评点符号”。全文对“李卓吾”小说、戏曲的评点做了全面、细致的分析研究,包括其真伪问题、理论价值、产生的影响等等,虽然不是专门论述戏曲评点,但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这篇作品了解到李卓吾戏曲评点相关问题的全貌。
还有上海师大李菁的硕士论文晚明文人陈继儒研究》第六章专门论述了陈继儒对在姑且确认其真实性的基戏曲小说的评点。
第一节里作者统计署名陈继儒的评点本达15种,并础上就其中的六合春本》分析陈批本的的批评方法和视角,总结出陈继儒的戏曲评点中呈现出的细微性、丰富性、多向性的特点。
以及对作品思想和艺术所作的多方位、多层面、多角度的揭示;同时也指出陈评本的缺点,即评点内容较多偏重结构和语言,缺少思想深度的批评等。
“较之于‘李评本’和‘汤评本’,他的评点存在简陋空洞的毛病。”
可以说是对陈评本之特点的较全面、细致的归纳总结。
除以上几位评点家外,今人关注较多的还是金圣叹及其评点的西厢记》,其实自清代以来金圣叹批改成书的贯华堂第六才子书西厢记》就一直是人们研究的热点。
因为这部书也是他主要文论思想的结晶,涉及文学创作、批评、鉴赏等多方面内容。
研究者从各个角度对金评西厢进行分析讨论,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黄慧金评的叙事理论研究》从叙事学角度对西厢记》金评进行阐释,李杏丽论的戏剧性》,从探讨金西厢》的底本出发,通过比堪金本与其底本的差异,研究金本所彰显出的独特的戏剧性。
这两篇均为优秀的硕士论文,论证充分,材料详实。
另外还有作者总结了金评西厢》的总体特色及金圣叹主要的戏曲理论,如江兴佑论金圣叹批本》。
周书文金圣叹评点的戏剧艺术观》,黄红金圣叹评点中的接受美学思想初探———以金批、为中心》等。
还有从评点体制的角度进行研究的,如姚颖论金圣叹加评本西厢记》的艺术体制》,毛杰金批西厢记》的内在评点机制研究》。
另外从修辞、技法等角度进行研究的文章也不在少数,总体看来对这一问题的探讨呈现多角度、多元化的特征,这无疑是学术界可喜的现象。
除此之外还有“场上——案头”之辩。
因为文人墨士写作戏曲,通常是“倚声填词”,即依据文辞格律填写曲文。
剧作者若精通声律,懂得文学与音乐及表演的关系,写出的剧本就容易上场演唱。
人们称此类戏曲为“场上之曲”或“台上之曲”。
但有许多文人并不懂得音乐,仅仅依据曲谱规定的句子长短和用字声调等要求,像写诗填词一样进行写作,写出的剧本也许有阅读效果,但往往不容易搬演,也难以有演出效果。
人们称此类戏曲为“案头之曲”。
戏曲剧本的场上案头倾向即剧本的文学性与舞台性的侧重一直是戏曲批评家争论的一个焦点。
今人撰写了很多文章研究这一命题。
像是台湾学者丘慧莹的文章场上案头的左右倾斜——谈明清文人对戏曲剧本的品评标准》中指出“中国的戏曲剧本,一向被当成一种文学类型来看待。”
“回归“戏曲”二字,中国戏曲的两大主题就是有“戏”有“曲”,“戏”者,指的是戏曲的舞台性,“曲”者,指的是戏曲的文学性。”
”到了明中叶以后,几乎所有剧作家都卷入的三个重大戏曲议题:琵琶》拜月》之优劣、何谓本色当行、“临川派”与“吴江派”文词音律对峙。”
“虽说依旧不脱戏曲文学的思维角度,却也突显中国戏曲剧本以曲为主的特殊性,而且是以“曲”为尊、以文论剧的原则,及应运而生的品评标准。”
作者通过列举各个戏曲批评家评论分析其中体现的围绕中国戏曲剧本的一些复杂问题,如孔尚任在桃花扇小引》中说:
“传奇虽小道,凡诗、斌、词、曲、四六、小说家,无体不备。至朴攀写须眉、点染景物,乃兼画苑矣。其旨趣实本于三百篇,而义则春秋,用笔行文,又左国太史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