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工业人口,那么商业人口有多少呢?商业人口业也不在少数。
据1946年的统计,全镇商店五六百家,他们是棉布业25家,南北货业21家,丝商业62家,新药商业12家,酒酱商业34家,米粮商业44家,绸布新衣商业10家,百货商业15家,鲜肉商业20家,腌腊商业18家,面饭菜馆商业38家,国药商业13家,旅馆商业15家,茶叶商业7家,桐油瓷席商业16家,烟纸蜡烛商业51家,绸商业89家,绸领业68家,肥料商业21家等。
这五六百家商业字号的店主与伙计加在一起,说它数以千计,肯定不是夸张。
因此,工商业人口在全镇总人口中占据大多数,是不成的。
由于明清的地方志缺少关于人口统计数字,尤其是关于人口的职业分布的统计数字,难以量化分析。
嘉庆《珠里小志》似乎是个例外,在它的卷二户口一栏,有朱家角镇人口分类统计,除了户数(1502户)、口数(5937口)以外,把人口分成:男口、女口、幼童口、幼女口、店伙口、雇工口、奴仆口、婢女口、僧口、道士口、女尼口等。
其中店伙口267,雇工口99,是最值得注意的,表明在这个镇上,工商业人口中最底层的人数有366人。
可惜的是,它没有统计开设牙行、店铺、作坊的人口数,以及从事棉纺织业的人口数,因此仍然无法估计工商业人口的比重。
我们不得不寻求民国时期的人口统计数字,来弥补这一缺陷。
日本满铁上海事务调查室关于嘉定县各市镇的人口分类统计,大致可以窥见清代市镇的人口构成。
尽管当时嘉定县盛极一时的棉纺织业(土布业)已经衰落,但是号称“银南翔”的嘉定县最大的工商业中心南翔镇,农业人口明显少于工业人口,更少于商业人口。
该镇农业人口838,工业人口957,商业人口1126,工商业人口共计2101,是农业人口的2。5倍。
又如,吴江县的震泽镇,据《江~苏~省~吴~江~县震泽镇经济概况》提供的数据,该镇四乡“修丝为业者不下五千户”,即使以每户一人计,也有5000人之多,镇东北栅“有丝车460座,工人1300人”。
据新编《吴江县志》记载,镇上纯商业单位331家,从业人员1146人;饮食业99家,从业人员196人;服务业45家,从业人员121人,商业人口合计1463人。
震泽镇的工商业人口大大超过农业人口,是毫无疑问的。
与此相关联的是以市镇为中心体现出来的乡村的城市化,即介于县城与乡村之间的小城市的形成。
明清时期这一地区的大镇,人口都在万户以上,例如南浔镇、乌青镇、盛泽镇、罗店镇、双林镇、濮院镇等。
当时这些市镇,实际上已经具备县城乃至府城的规模,正如康熙《乌青》卷一疆域、乾隆《乌青镇志》卷二形势所说:“名为镇而实具郡邑城郭之势”。
一些中小型市镇也有数千户人家,而且商贾辐辏,富庶繁华,迥然区别于乡村,成为新兴的小城市。
这是特色的城市化模式。
像是美国学者绕济凡(gilbertrozman)和赵冈的揭示了这点:英国及日本的城市人口集中于大中型城市,在英国占城市人口的74%,在日本占城市人口的71%。
而中国则不然,不足一半的人口是在大中型城市中,其余都散居于小城市及市镇中。
中国的7100个小型城市,大部分是市镇。
还有就是江南市镇的外部变革像是地权的分散化趋势,田面权与田底权的分离。
要知道随着江南市镇的早期工业化,在江南市镇的四乡,出现了土地所有权的分散化趋势。
这种现象在道光、咸丰以后更加明朗化。
例如曹幸穗的论文《论旧中国苏南土地占有关系的演变及其推动力》,论述了这一点。
他指出,随着近代化的步伐,新兴工商业城镇的发展,使得“乡居地主”向“城居地主”转化,离乡地主携带着从土地上积累起来的财富进入城镇,把土地资本转化为工商业资本。
与工商业利润比较,出租土地所得的地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最富有者对购买土地已不感兴趣,地权的分散化趋势就成为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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