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想白岐这样关注这方面不多的人,竟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白岐还是半大孩子呢,云雁回含笑看着他,“进去看看吧?”
白岐很不好意思,这岂是他能做主的呢。
石高璧懒洋洋道:“你怂什么,平时不是挺起劲儿。那就看看吧,东家你也不是没见过。”
“哎,是,”云雁回一面踏足,一面接道,“我一半儿,飞波一半儿。”
郑凌,郑飞波,那日石高璧到大相国寺时,他也携家带口出现了,只是白岐还以为他就是一位大画师,不知道他竟然还开了店。
不过进去一看,那些造型各异的水草缸,好像同绘画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个行倒不算跨得大。
白岐也就出过一次广南而已,一路上见到别处风貌,已是惊奇,更何况此处的水草缸塑造出了更多地方的山水风景,叫他痴迷其中。
有一方架子上的,似乎全是实景塑造,缸下还贴了牌子,标注是某州某县。甚至有一个缸,下面写的竟然是辽国上京。
好像不出门,就到了很多地方一般。
店内空间很大,云雁回指着后面架子上的东西给他们看,原来水景记发展多年,已经不止卖水草缸了,这边厢还有各色盆景,不过都不是主要的,随便卖卖。
“前段时间才造了个景,送到宫里,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是造的金明池赛龙舟,水陆缸。”
云雁回给他们形容了一下,“现在几乎每年送一缸进宫给贵人们玩赏,上次还有一个仿着大宋江山的,照着最详细的地图和各种山川水脉记录做的。官家看到以后,念叨了半天,要好生守着,自个儿美就行了,不能被别国探子见着了。现如今,每日都有宫人轮守……”
说起这个,大家一起笑了两声。
晚上晃悠了一阵,云雁回又带他们去云濮思的店里吃烧烤。
云濮思的店原是个小摊子,外人称作南蛮烧烤。后来随着苗人地位提高,规模扩大,现如今有了门店,甚至取得了卖酒权,已经是个正店了。
待到了店里,还看到了熟人。
白岐看此人生得与赵允初有几分相似,听他们叙过,果然是赵允初的兄长,赵允迪。
赵允迪和几个狐朋狗友在一处吃炙菜,喝烧酒,一脸气闷。抬眼见到他们一行人,还抬手打了个招呼,“这不是我弟妹么?咦,还有老虎弟弟?”
他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吃吃笑了两声,直看赵允初,看得赵允初头皮发麻。
云雁回冷眼看着他,过去一撩衣摆坐下来,也不说话,扫了旁边的人几眼。
赵允迪这些狐朋狗友互相看看,只觉得不太妙,赵三都喝得胡言乱语了,他们岂敢留下来做炮灰,纷纷起身告辞。
云雁回依样喊回去,淡淡问道:“这个时间还在外边吃酒?姐夫呢?”
“什么姐夫,”赵允迪一拍桌子,“被我休掉啦!我明日就叫阿娘,给我议亲去……混蛋,居然敢不让我进房?”
云雁回:“……”
云雁回沉默了。
看来是夫妻间的矛盾,这两位托了云雁回他们当年的福,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在一起了。王妃甚至有点窃喜,有人接这么个大麻烦。反正如同赵允良说的,他生的那些儿子也够分了……
不过呢,赵允迪和周惠林之间一直比较折腾,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儿,凑到一起,闹心得王妃把他们赶出去单独辟府了。
赵允迪骂骂咧咧:“没用的东西,不就是白天操练多一点,腿就软掉了……”
众人:“………………”
云雁回本来想说他一顿,谁知道赵允迪越说越不像话,听得云雁回脸色都变了,“你自家事就不要说了,我们不想知道,我们上二楼吃!”
赵允迪还不罢休,抓着云雁回的袖子,“弟妹,我不信你没有这样的苦恼?你坐,我们聊聊,是不是郑医生给你做了药……都是亲戚,分哥一点儿啊……”
别说云雁回,赵允初的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