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猪食的木桶就搁在厨房后的屋檐下立着。
&ldo;她刚刚想要拿包子被我发现了。&rdo;阮初秀扁扁嘴说了句。&ldo;真没想到二伯娘还……还这样。&rdo;低头不见抬头见地,到底是顾及了一二。
阮于氏听着瞪圆了眼睛,僵了会才缓过神来,声音都放轻了些。&ldo;这,这往后得多多注意。&rdo;
&ldo;确实。&rdo;阮初秀点着头。
阮张氏悄悄的透过窗户看到阮初秀和阮于氏在厨房嘀咕着什么,隔的远看不清表情,可她清楚,八成是说她呢,脸色忽红忽青。
&ldo;怎么跑屋里来了,你个懒婆娘赶紧做饭去,想饿死我啊?&rdo;肉包子的香味,太浓,原本不饿的阮文和一下就饿了,都两三天没沾过肉腥,自打分家后这日子就过得一日不如一日,爹也真是的,好端端得说什么分家。
阮张氏正又羞又恼呢,听着丈夫的喝斥,怒火涌了上来,指着他的脸就骂。&ldo;整天就知道吃吃吃,这么大的个头,年轻力壮的,不干点正事,不是东家蹭就是西家窜,跟饿死鬼投胎似地,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没个男人样,还有脸说我?你也不低头瞅瞅自个什么德性!&rdo;
阮文和还从来没有被这样骂过呢,当即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随手拎了把凳子就往阮张氏身上砸,横眉怒目的像是看着仇人般。&ldo;个死婆娘,长脾气了啊,敢骂我,我揍不死你,个臭婆娘。&rdo;
&ldo;你敢打我,阮文和我,我……&rdo;阮张氏说不上话,她忙着躲凳子呢,慌乱间,掀起桌子朝着丈夫推去,左看右看没有趁手的物件拿,余光瞥到了针线笸箩,里头有张剪刀,又急又怒又怕的她,什么都来不及想,连忙窜了过去,把针线笸箩里的剪刀拿在手里,拿得太急,将针线笸箩都给打翻了,手里有了剪刀,她有了点安全感,对着丈夫道。&ldo;你敢砸我凳子,我一刀捅死你!&rdo;
这下不得了啦,把阮文和给彻底的激怒,眼睛都红了起来。&ldo;想捅死我,我先砸死你个恶婆娘!&rdo;说罢,隔着桌子,将手里的凳子往阮张氏的脑袋扔去,扔完了还不够解气,又一脚踢翻了桌子,走了过去。
阮张氏没想到丈夫来真的,竟然真的拿凳子砸她,要不是她反应的快,脑袋不知道得砸成什么样,她捂着被砸疼的肩膀,疼的厉害,眼泪哗啦啦的掉,哭哭唧唧的说。&ldo;阮文和你有种,你真敢砸我,这日子没法过……&rdo;
话没说完,阮文和已经走了过来,伸手冲着阮张氏狠狠的甩了个巴掌,曲扭着张脸吼。&ldo;想捅死我?个死婆娘,老子今天废了你!&rdo;说着,又是重重地一脚踹过去。
&ldo;阮文和我跟你拼了!&rdo;阮张氏疯了,这是真的要她的命啊!她握紧手里的剪刀,疯狂的朝着前面的丈夫捅去。
阮文和狠狠的抓住她的手,露出个狰狞的笑。&ldo;想捅死我?&rdo;仗着身体高大有力气,他把阮张氏推倒在了地上,一脚踩在了她拿剪刀的手腕上,正要动作时,却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大吼。
&ldo;混帐东西!&rdo;阮老头举着扫帚朝着阮文和的肩膀上狠狠的打了下。&ldo;还不松开你媳妇。&rdo;
阮初秀和阮于氏神情紧张的站在门口往里瞧着,她俩原本在厨房说着话,听到西厢传出来的动静,刚开始没怎么主意,想着阮文和夫妻吵架,她们做小辈的就不去掺和,省得白白惹了身腥,可慢慢,越听这动作越不对啊,然后,俩人赶紧往西厢瞅了眼,天呐!这是要闹出人命来,立即跑到了正屋里把阮老头喊醒。
&ldo;俩口子像什么样。&rdo;阮程氏要慢点,她推开了站在门口的两人,瞧见屋里的场面,一下就黑了脸,走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二儿子,把二儿媳扶了起来。&ldo;文和这可是你媳妇,你发什么疯呢,看你把媳妇打成什么样。&rdo;
&ldo;不知所谓!&rdo;阮老头气的都能犯心脏病,早知道二儿子不成事,没想到成了这么个样。他气得不行,伸手就甩了二儿子一个巴掌,看着他手里的剪刀。&ldo;还拿着这剪刀准备干什么?&rdo;
被父亲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吼着,阮文和打了个哆嗦,想要才反应过来的似地,慌张的扔了手里的剪刀。
阮老头指着外面。&ldo;给我跪院子去!&rdo;说完,踹了他一脚。&ldo;快点!&rdo;
阮文和浑浑噩噩的跪到了院子里。
&ldo;你俩去个人,把胡大夫喊过来。&rdo;看了二儿媳眼,阮老头拧紧了眉头。
阮初秀看着阮于氏说。&ldo;大嫂我去罢。&rdo;
&ldo;嗳。快去。&rdo;阮于氏应着。想了想,又去倒了杯温开水过来,走到了床边,细声细语的说。&ldo;二婶喝口水。&rdo;
阮张氏呆呆木木的坐在床边,连眼睛都不眨下,直勾勾的盯着地面,像是丢了魂似地,怪让人渗得慌。
&ldo;得去镇里把业山喊回来。&rdo;阮程氏说着自己的想法。
阮老头想了想,觉得也是,二房也就业山能撑撑事。&ldo;我去罢。&rdo;他知道大房和三房今天开始忙抢收,这可是重中之重。
&ldo;爷,还是我去罢。&rdo;阮于氏提了句。
&ldo;我去。让老杨套个牛车送我去。&rdo;阮老头说着,就出了屋,看了眼跪在院子里的二儿子,骂了句。&ldo;跪直点,像点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