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娘,大伯娘。&rdo;进了院子,阮初秀笑着喊了声。
阮永氏和阮刘氏齐齐搁了手里的活,侧头看去,未说话脸上先露了笑。&ldo;怎么上午没过来?&rdo;
&ldo;上午在山里打猎,到镇里换了点钱,买了些零碎。&rdo;阮初秀说着话,将野鸡递给娘,还有一斤五花肉。
&ldo;阿阳坐啊。&rdo;阮永氏招呼着女婿,又对着女儿道。&ldo;来就来,别总拎着东西过来,你们俩口子手里得紧着点,要攒些钱,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别大手大脚的花。&rdo;笑着看向女婿。&ldo;阿阳你别总由着她,该拘的时候还是得拘拘,她年岁小,想的不周全,全依着性子行事,你多看着点儿。&rdo;细细叨叨的,一腔慈母心肠。
&ldo;没事。&rdo;曲阳勾了勾嘴角,露出个浅浅的笑,眼眸里透着股若有似无的柔情。
阮永氏瞅的明白,笑着往厨房走。
☆、第28章
未时初,阮刘氏想着儿媳也该睡醒,默不作声地去了侧屋,悄悄的推门往里看了眼,见儿媳已经起床,便进了屋,小声道。&ldo;明志还在睡罢?我来看着他,你去趟地里,倘若还有点活没干完,就留业浩看着点儿,业守年岁太小,干会儿就得歇会儿,正好初秀和阿阳过来,让业兴领着他回来,如今咱们自个当家,地里的活缓个两三天也没事,慢慢来,耽搁不了收成,得把人要紧些,别累垮了身子,以前是有心无力,自个作不了主,现在钱财都在手里头,得吃好点穿暖些,养养身子骨,这么些来,家里的男人都累得够呛。&rdo;
家里本来是不想让业守下地干活,毕竟才五岁,小小的个头能干点什么?别把孩子给累着了,可业守的性子也倔着呢,死活要跟着下地,阮永氏无法,只好让业兴兄弟俩顾看着点儿。平素业守都是跟在他哥业成身后,昨个傍晚业成去了山里没回来,没想到业守依旧固执着要下地去,真不知这孩子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ldo;初秀俩口子过来了?&rdo;阮于氏眼睛微微发亮。&ldo;八成又拎了野味来罢?&rdo;
阮刘氏瞅着儿媳的馋样,笑得满眼慈爱。&ldo;有只野鸡呢,上村头胡大夫家抓点药材,傍晚炖锅好汤。&rdo;
&ldo;明天我回趟娘家,听说猪骨头炖汤挺滋补,就是比较费柴费时间,一天三顿多喝点汤汤水水,年岁都不大,用不了三个月,准能长胖一小圈,个个都精神抖擞。&rdo;阮于氏想着,初秀俩口子隔三差五的拎野味来,现在已经分家,大房三房合一处张罗饭菜,大房这头不能总吃三房的,到底是不太妥当。只这话不能说出口,说出来就没意思,得不动声色的露在行动里。
阮刘氏看了眼儿媳,心里头甚是熨帖。&ldo;嗳,明儿吃过早食,就让兴业带着你们娘俩回趟家,住上一宿再回来也行,趁着现在家里事不算多。&rdo;
&ldo;明志有点认床呢,不回家来,晚上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rdo;阮于氏低头轻轻的戳了下儿子的额头。&ldo;个讨债鬼。&rdo;遂抬头对着婆婆笑道。&ldo;娘,我去趟地里把业兴他们喊回来。&rdo;
&ldo;去罢,别风风火火的,慢点没事。&rdo;阮刘氏念叨了句,目送着儿媳出了门,回头看向床,对上了小孙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一颗心忽地就软得宛如刚刚出锅的蛋羹,尚冒着热腾腾的香味儿。&ldo;我的乖孙嗳,奶奶抱你出门晒太阳。&rdo;
阮永氏和曲阳夫妻俩坐在屋檐下,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碎,阮永氏娘俩说的多,曲阳偶尔回应两句。阮业成没有跟着进家门,他直接去了趟地里,说想去看看业守。阮刘氏抱着小明志过来,逗着他喊人,小明志说话还行,吐字有点不清楚,姑姑喊的好些,姑父就有点含糊。阮刘氏想着曲阳个大男人坐着可能有点闷,便说小明志最喜欢被举高高,会笑得特别开心。曲阳伸手抱他,小明志也不怕生,咧嘴笑着扑进了他怀里,被曲阳举高高时,果真发出阵阵乐哈哈的笑声。
玩了小会功夫,小明志一口一个姑父,已经喊的相当清楚,眼神儿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嘴里直喊着。&ldo;高高,高高。&rdo;曲阳是个炼家子,力气足的很,见小明志这么兴奋,也就依着他。
自地里回来的阮业兴兄弟三人以及阮于氏,远远地就听见小明志的笑声,听在耳边他们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脸。
&ldo;姐,姐夫。&rdo;业成喊了声,跟在他身后的业守也乖乖的喊人。
业兴自曲阳手里接过儿子,笑着道。&ldo;阿阳这手劲比我厉害啊,我家这小子,是个胆大的,总闹着要举高高,玩一会还不劲兴,得一直玩,我和我爹得轮着来才能哄住他。&rdo;
&ldo;男孩子胆大些好。&rdo;曲阳还挺喜欢这孩子,长的好,又喜欢笑。他都开始想着,以后他和初秀的孩子,得像媳妇才行,爱笑,比他僵着张脸要好。
孩子们回来后,家里明显的见热闹了些,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阮程氏窜门回来,没进院子,就先生了一肚子火,拉着张脸瞪了眼东厢,破口大骂道。&ldo;吵吵嚷嚷的像个什么样!一点规矩都没有,净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rdo;
阮程氏也是破罐子破摔,分了家,钱财也没在她手里,空有个长辈的身份,还真压不住人,她从来都门儿清,大房和三房能被她压制这么多年,说什么孝不孝全是放屁,无非就是钱财被她握在手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得看她脸色,最重要的是几个孙辈的婚事她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现在分了家,她是什么都没有了,她过的不痛快,大房和三房也甭想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