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身为女子,加之又是身份尊贵的公主,此际的确不便与余驸马共同出去面对这些陌生男子,轻轻颔首道:“那驸马一定万事小心。”
余长宁点了点头,大步咚咚地走出了正堂,刚来到门口,发现高侃正率领着公主府的卫士将那群甲士挡在外面。
一见余长宁出来,高侃立即上前拱手禀告道:“驸马爷,这群京兆尹的缇骑不分青红皂白闯入公主府,声言是来找你的。”
余长宁点了点头,目光刚向缇骑看去,突然光影中冲出一人,用手中长剑指着自己怒喝道:“好啊,你终于肯出来了,来人,给本官将余长宁捆了,带回京兆尹衙门。”
余长宁大觉莫名其妙,深深地皱起眉头还没有说话,身旁的高侃突然暴喝一声道:“大胆,我家驸马贵为国子监祭酒,襄国郡公,天子帝婿,岂是你们小小京兆尹衙门说抓就能抓的?”
那人愤愤然地开口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官即便告到御前,也要请陛下还我们张家一个公道。”
余长宁这才看清来人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张大象,此际他脸色悲愤,浑身哆嗦,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愤怒。
见状,余长宁更是惊讶,疑惑道:“张大人,不知本驸马所犯何事,需要大人你亲自带人前来呢?”
张大象怒目相向,大喝道:“你这草菅人命的狗贼,做过什么事情莫非还不敢承认!”
余长宁略一思忖,顿时猜到他必定是帮助张少晨报仇而来,冷冷道:“张大人,今日张少晨恶意挑衅我们几个驸马,以至于引起了一番拳脚,但也没有草菅人命这么严重吧?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说话做事一定要注意方寸。”
张大象重重地呸了一声,悲愤高声道:“你这恶徒将少晨杀害于街头,证据确凿居然还敢狡辩!我张大象虽然官职低微惹不起你们公主府,但我相信天地之间自有公道和正义,陛下一定会为我们张家做主的。”
此话如同惊雷一般响彻在余长宁的耳畔,他不能置信地惊声道:“什么,张少晨死了?”
张大象咬牙切齿道:“少在这里装聋作哑,本官一定要为少晨报仇雪恨,众将士听令,将余长宁给我抓起来。”说罢,大手一挥,麾下缇骑立即手持刀剑围了过来。
高侃长剑一举高声道:“公主府卫士听令,随本官保护公主和驸马爷,若有乱闯,杀无赦!”
话音落点,公主府众将士也是轰然允诺,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全都给本宫住手!”随着一声娇叱,长乐公主在婉平的陪同下大步而出,望着张大象冷冷道:“张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竟敢在我长乐公主府放肆!你难道不知擅闯公主府乃是死罪?”
张大象突然丧子心情悲恸愤激,所以才不经考虑带着缇骑直闯公主府想要抓走余长宁,乍见长乐公主神色凛然地站在阶上冷冰冰地看着自己,他这才清醒了大半,犹豫半响突然将长剑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跪地哭喊道:“下官膝下唯有一子,却遭到余长宁的杀害,公主殿下难道还要袒护余长宁不成?”
长乐公主望了余长宁一眼,却见后者对她耸了耸肩头示意根本不知怎么回事,她这才寒声道:“张大人身为京兆尹,应该懂得凡事都要讲究真凭实据,你这样带领甲士夜闯公主府,口口声声说本宫的驸马杀害了你的儿子,现在还莫名其妙地冤枉本宫袒护驸马,若是本宫告到陛下那里,只怕你这京兆尹也当到头了。”
张大象恢复了几分清醒,咬牙切齿地说道:“公主,余长宁杀害少晨已有真凭实据,下官岂敢无的放矢冤枉于他!”
听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杀人凶手,余长宁当真是一头雾水,皱眉问道:“张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令公子是如何死的,请你慢慢说来。”
张大象狠狠地瞪了余长宁一眼正欲怒声大骂,却见长乐公主凤颜满是摄人寒意,只得愤愤然地说道:“今日亥时三刻,巡夜武侯在平康坊外面发生少晨尸体,他被人用匕首狠狠地刺入了心窝而死,那凶徒原本想让少晨一刀致命,不料少晨却挣扎到坊墙边用鲜血写下了凶徒的名字,本官前去看过,他写的正是‘余长宁’三个字。”
余长宁愣了愣,不能置信地瞪大了双目,讶然道:“什么,他竟写的我名字?”
张大象怒声道:“本官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况且本官前去询问了今晚与少晨在一起的朋友,他们说你与少晨曾在平康坊群芳楼内大打出手,可有此事?”余长宁好气又是好笑:“张大人,我理解你的丧子之痛,今晚我虽然与令公子有些拳头冲突,但他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更没有杀害他,你一定弄错了。”张大象两眼像要喷出血般:“好,那我问你,今夜亥时你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