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这才明白了过来,皱眉叹息道:“不过本驸马胸无点墨,自己都行不端做不正,如何能够教导他们?”
长乐公主笑道:“驸马放心,国子监教导学子并非是祭酒亲力亲为,寻常课程都是由博士负责,就你那坑蒙拐骗的手段,即便胸无点墨,蒙混过关也应该不是难事。”
余长宁点头笑道:“还是公主懂我,对了,陛下还赐给我一座华宅,听说位于冠带坊里面,要不多久我们一道去看看?”
长乐公主蹙了蹙眉头,有些奇怪地说道:“你身为驸马必须入赘公主府,父皇赐给你宅子干什么?”
一言方罢,公主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一愣,已是豁然省悟了过来,暗暗道:“莫非父皇有意让驸马离开公主府,重置府邸而居?听说汉和公主已是前来长安的途中,若是让汉和公主也住在本宫的公主府内,岂不频添了几分尴尬和不快?父皇借着封赏赐给余长宁华宅,目的便是让他可以金屋藏娇,安置汉和公主。”
心念及此,她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里面也是大觉难受。
然而长乐公主现在已经决定不再计较余长宁迎娶汉和公主之事,虽然有些不快,但还是淡淡笑道:“待到汉和公主到来之时,总得有个住处才行,不知驸马你准备如何安排?”
余长宁正在为此事隐隐发愁,没想到公主今天竟主动提及此事,一时间不禁大觉惊讶,沉吟片刻,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公主,你是什么想法?”
长乐公主睃了他一眼,淡淡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你难道还想安两个家不成?本宫觉得不如就将父皇新赐的宅子改为襄国郡公府,以后我们全都住在那里。”
闻言,余长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觉不可思议道:“难道公主你今后不准备住在长乐公主府内么?”
长乐公主笑叹道:“驸马若是不在公主府内,本宫居住在此有何意义?民间提倡出嫁从夫,本宫想禀明父皇请他恩准同意,让你不用入赘公主府内。”
“公主,你真是太好了。”余长宁大觉感动,突然伸手将长乐公主搂在了怀中。
长乐公主大觉羞赧,却没有推开他,一旁侍立的婉平偷偷一笑,对着周边侍立的侍女们打了一个颜色,大家相视一笑,全都轻轻地退下了。
望着花圃中朵朵盛开的美丽菊花,余长宁恍然笑道:“八月菊花开,中秋节好像快到了吧,说起来我已经有很多年没在家中过节了。”
长乐公主斜靠在他的胸口上,轻轻点头道:“是啊,你一走就是多年,而我们也困守在南山别宫之中,所以今年的中秋节一定得好好庆祝一番。”
余长宁应得一声,右手轻轻地抚住公主的细腰,在她耳畔轻笑说道:“公主,本驸马与你成亲已有四个年头,却一直孤裘难眠形单影只,不知今夜能否与公主同榻而眠,一诉衷肠呢?”
话音落点,长乐公主娇躯微颤,霞飞双颊,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才好,犹豫了半响,她终于鼓起勇气正欲同意,不料婉平突然急忙忙地闯了进来,一脸惊喜地开口道:“公主,欧师来了,正在正堂中等候公主。”
“什么?师傅来了?”长乐公主又惊又喜地从余长宁怀中站了起来,正欲举步离开,突然看见余长宁正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禁微笑道:“驸马,不如你也陪本宫一道去迎接师傅?说起来她还没见过你呢。”
一听竟是欧宁羽到来,余长宁立即想要开溜,故作恍然道:“糟糕,本驸马突然想起还有一件要事要处理,得先出去一趟,公主,欧前辈那里就有劳你替我解释一番,本驸马少陪了。”言罢也不待公主同意,转身就慌里慌张地跑了。
“这驸马爷怎么感觉怪怪的?”婉平喃喃一句,心里大是疑惑。
长乐公主并没有多想,笑道:“驸马事忙,就随他去吧,走,婉平,陪本宫去迎接师傅。”
长乐公主步履匆匆地来到正堂,刚绕过屏风,便看见一身白衣的欧宁羽正站在厅内卓然而立,美丽潇洒得如同云端仙女一般。
长乐公主芳心掠过浓浓的激动之情,屈膝一礼道:“丽质见过师傅,多年未见,师傅依旧风姿卓然。”
“一别经年,没想到丽质已是嫁为人妻。”欧宁羽轻轻地感叹了一声,俏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缅怀之色,笑道:“昔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过五六岁年纪,躲在无垢的怀中不肯出来,今日回想,感觉犹如昨天。”长乐公主美目中闪烁着盈盈的泪光:“师傅与母后情同姐妹,若非你收丽质为徒一直替我炼制控制气疾的丹药,说不定丽质早就香消玉殒。”欧宁羽叹息道:“气疾乃是你李氏家族遗传疾病,可惜师傅却无法彻底为你根除病情,只得靠丹药来控制压抑,实在引以为憾,但愿有一天我能够找到彻底根治病情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