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霞光初露,整个华山派沉浸在了一片混沌的金光之中。
云海浮日乃是云顶峰美景,红若火球的太阳犹如披着薄纱般浮现在云海之中,看上起竟是说不出的壮丽。
余长宁却没心思欣赏自然美景,华山派弟子端来斋饭之时,他才刚刚起身。
半响之后,千仇与焦森林有说有笑地进入了房内,突然看见余长宁正一个人坐在桌前没精打采,桌上的食物也是原封不动。
谢千仇却没发现余长宁的异样,走上前来笑嘻嘻地招呼道:“驸马爷,昨晚睡得可好?”
一言方罢也未等余长宁回答,他突然伸了一个懒腰自顾自地的说道:“唉!也不知昨夜是谁半夜鬼叫,将我吵醒了之后就再也没了睡意。森林,你可有听到那个声音?”
焦森林张了张嘴还未回答,余长宁已是站起身来轻声道:“你们慢慢聊,我出去走走。”说罢便步履沉重地出门去了。
谢千仇惊讶地望着他的背影半响,心里止不住的奇怪,出言问道:“这驸马爷今天是怎么了?怎感觉怪怪的?”
焦森林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说道:“不止是今天,自从来到了华山派,余驸马都好像满腹心事似的。”
谢千仇沉吟半响,突然一叹道:“驸马爷有心事却不找我们商量,实在是幕僚之失啊!喂,要不我们前去询问一番如何?”
焦森林摇手笑道:“驸马爷不说,必定是有他的理由,我们身为属下,不该问的一定不要多问,你还是不要前去造次为好。”
“哼,没胆鬼!”谢千仇笑骂了一句,抓起案上的白面馒头,放在嘴中大嚼了起来。
余长宁出得华山派沿着山道踽踽前行,心头烦闷得无以复加。
昨夜苏紫若的那一席话依旧萦绕耳畔不散,想及她决定放弃与自己的感情,余长宁的心仿若针扎一般难受。
他虽然是一个多情种儿,但绝不是那种得到了就不珍惜之人,对于苏紫若,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很深厚的感情,两人在漠南之时相依相扶,同塌而眠犹如夫妻,特别是当司徒骜袭来之夜,苏紫若为了他不惜与强敌血战身负重伤性命垂危,佳人如此深情厚意,早就令余长宁感动不已,若以后的生命中没了紫若的相陪,那岂不是又要平添无限遗憾?
心念及此,余长宁陡然打定了主意:不行,今晚我一定要对她说明白,绝对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身边。
……
今夜乃是无月的天气,厚厚的乌云淹没了月亮,秋风呜呜地刮了起来,吹得树林中林木一阵晃动。
未及三更,余长宁已经来到了华山派外面的树林中等候,他手提灯笼在风中犹如木雕石俑久久矗立,静静等待苏紫若的到来。
不多时三更已到,却依旧未见苏紫若的人影,余长宁心头没由为之一沉,脸上也闪出了一丝黯淡之色,难道真的如昨夜她所说的那般,再也不愿意来见我?
正在他感到苦涩难过之际,一道闪电突然划过天际,瞬间照亮了整个山野,接着雷声从远处炸响,轰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震耳欲聋。
余长宁神思恍惚地抬头望天,又是一阵雷电轰鸣,狂风已是卷着漫天大雨席卷而下,打在树叶上响起了一片好似春蚕食叶的沙沙声。
此刻尚有树林遮掩,林内雨势倒也不大,然而呼啸而过的寒风却让余长宁冷得忍不住瑟瑟发抖,不消片刻,已是脸白唇青。
虽是如此,他依旧固执地站在原地久久等候,心里犹如身上一般冰凉一片。
这个时候,苏紫若却在房内烦躁踱步,心里大是挣扎。
昨夜对余长宁说罢那一番狠心的话儿,乃是她思考了许久的结果,作为昆仑剑斋当代传人,苏紫若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今生只能接过斋主之位常伴青灯换卷,人间的与她亦是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