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驸马落座闲聊,机灵的店小二已将热气腾腾的火锅与美酒端上。
望着锅内翻腾的火锅底料,萧锐笑吟吟地开口道:“余驸马不仅是陛下为之信赖的肱骨大臣,而且一手厨艺也是厉害非常,单说这火锅吧,目前已经风靡了整个长安,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美食,大臣们也经常要求廊下食提供火锅供应,看来以后殿中省还要多多仰仗余驸马以及宾满楼才是。”
余长宁满不在乎地朗声笑道:“诸位驸马莫非忘记余长宁当驸马之前是干什么的呢?我可是堂堂的庖厨,自然擅长烹制这些美食,与诸位驸马的风流不羁比较起来实在不足为道。”
房遗爱笑着开口道:“说起风流不羁,余驸马更是胜我们这些帝婿多矣,我那父亲与小妹从来都是眼高于顶,但对于余驸马你,却是推崇备至赞不绝口,前些天爹爹得知余驸马将跟随他一道前去黄河治水时,立即仰头长笑说来了一位好帮手,可见对你有多么的信任。”
余长宁笑道:“那是房大人太抬举我了,房驸马过奖过奖。”
房遗爱正色道:“在下言之凿凿并非阿谀奉承,要知道我舍妹房玉珠也想请求爹爹带她一道前去治水,爹爹都没有同意,唯独对于余驸马你特别青睐有加。”
“什么,房小姐也想跟着去治水?”余长宁不由惊讶一问。
房遗爱苦笑道:“得知我和爹爹都要前去之后,玉珠不知为何也特别想去,已是请求了爹爹数次,但爹爹一直没有同意。”
“糟糕,玉珠这样请求一定是为了我,那傻丫头。”余长宁心头暗暗一叹,自然也不能点破,长吁一声道:“这次陛下给了我们五人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余长宁虽然并不善于筑堤治水,但此事毕竟关系到了黄河沿边数以千万计的百姓生死安危,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会全力以赴。”
萧锐重重点头道:“不错,人们都说我们驸马软弱无能,如今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正是我们扬名立万之时,只要能够顺利治理洪水,以后提起我们天子帝婿,谁敢不说一个好字!”
王敬直认同颔首道:“在下今日请四位驸马到此,一来是为了感谢前番相助之恩,而来就是为了了解这黄河泛滥之事,以便心里有个准备,余驸马与萧驸马乃是职官,每次朝参听陛下与群臣商议想必也了解了不少,不知能否说给我们听听?”
萧锐望着余长宁笑道:“在下口笨舌拙,还是请余驸马向诸位驸马说吧。”
余长宁对萧锐拱了拱手,正色开口道:“诸位驸马,一直以来黄河治水形势十分严峻,我们此行可谓是困难重重啊!自从上古大禹治水疏导洪荒,人与水患的斗争就从来没有结束过,如李冰、如西门豹、如孙叔敖、如郑国,都是因为治水开渠从而扬名青史,再说目前的水患,当以长江、黄河水患最甚,每年一到初夏大雨不断,一河一江的水位就会暴涨蔓延,便从而威胁到两岸百姓的财产性命。”
说到这里,房遗爱突然插言道:“余驸马,既然几乎每年都会出现水患,为何百姓们却一直固执地居住在岸边,而不迁往他处呢?”
面对这个幼稚的问题,余长宁好气又好笑地解释道:“房驸马何其懵懂也!中原大地最为繁华之处便是大江大河两岸,祖先们也是在这块土地上开创了华夏的文明,我们如何能够下令百姓迁移他处,将无数的土地城池财物让给汹涌的洪水呢?”
房遗爱脸膛一红,讪讪一笑表示明白。
余长宁接着又侃侃而论道:“今年黄河下游水位暴涨,不少州郡纷纷上表告急,声言若不加固堤防,只怕会有决堤之危,若是决堤以至于黄河改道而流,届时整个河南道都会成为泽国,百姓六畜也将沦为鱼虾,所以朝廷对此高度重视,已经多次召集大臣研究部署筑堤抵御洪水之事,更任命房玄龄大人为治水大总管,统领河南道文武百官,军队百姓筑堤抵御洪水。”
王敬直听出了一些端倪,惨白着脸问道:“如此说来,此行岂不是有很大的危险?”
余长宁正容点头道:“不错,若是一个不好,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危,即便黄河决堤我等能够侥幸不死,回来之后也难逃陛下的滔天怒火。”
此话如秋风过林,王敬直、房遗爱、柴令武三位驸马的脸膛陡然就白了,原本他们以为前去治水不过就是带领一群军民修补河堤,一番指手画脚便能将功赎罪返回长安,此刻听余长宁说来,这才知道黄河的水患有多么严重,而前去治水还有性命之危。
余长宁见他们都愣怔怔地不说话,轻叹一声开口道:“若是诸位驸马害怕了,尽管可以前去向陛下求情不去治水,余长宁绝对不会阻拦。”
王敬直闻言瞪了瞪双目,猛然拍案道:“在下的性命是余驸马救回来的,而且这事的起因也是因为我,在下岂能不去?即便是有性命之危,我王敬直也要前去闯一闯!”
余长宁敬佩地拱手道:“王驸马快人快语,真是一条好汉子。”
王敬直鼻端一哼道:“在下向来饱受南平公主的欺凌,这次好不容易能够为朝廷办事,正是扬名立万的时候,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退缩。”
房遗爱心头虽怕,但一听王敬直的豪迈之言,也是忍不住重重拍案道:“王驸马说的不错,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治水我也是去定了!”柴令武沉吟了良久,亦是点头道:“若是开口求情,岂不被陛下和公主看扁?令武也与大家同去。”萧锐叹息一声,摊了摊手道:“既然大家都去,萧锐岂有不去之理?但是五人都为帝婿,若是治水时意见不统一难免会有摩擦,所以在下提议我们五人应该选一个领头人才是,也方便调度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