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千仇兄,你说这么多我都懂,但是这与你还我银两有何关系?”余长宁笑着一问。
谢千仇脸如红布般通红,好半响才鼓起勇气开口道:“余驸马,不知你们家中可缺教书先生,或者你书房中缺少文吏人员?千仇虽然不才,但还算精于此道,要不我做工将银子还给你如何?”
余长宁摸着下巴笑嘻嘻地问道:“教书先生公主府暂时不缺,因为没有蒙童,而文吏人员鸿胪寺一抓一大把,本驸马又何必舍近求远,请千仇兄你呢?”
谢千仇一颗心直望下落,仿若跌入了冬日里冰冷的井水中一般凉冰冰,正在他无比失望的时候,却听见余长宁开口补充道:“不过我们余家宾满楼倒是缺店小二,不知千仇兄可有兴趣?”
“什么?店小二?”谢千仇顿时有些不能置信地长大了嘴巴,又是惊奇出言道,“余驸马,你居然让我堂堂谢氏后人去当店小二?这这这,也实在太离谱了吧?”
余长宁摊了摊手道:“除次之外,本驸马并不请人,也没有适合千仇兄的职位,若你实在放不下颜面,那算了便是。”说罢一甩长袖,便要回府。
眼见余长宁转身欲走,谢千仇突然咬牙开口道:“我谢千仇虽然不学无术,但受人恩惠必定偿还,这也是为人最根本的原则,好,店小二便店小二,不知多久可以上工?”
见他竟如此放得下身份和颜面,余长宁不由露出了意外的笑容,缓缓开口道:“上工还有几天,你先暂且回去,到时候我再使人通知你,对了,不知你住在何处?”
谢千仇一脸尴尬地开口道:“千仇银两用尽,也不敢继续招摇撞骗,目前住在长安城外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内……”
一听谢千仇竟然到了这般凄凉的境地,余长宁心头不由略过一丝同情,本想将他收留在公主府,但长乐公主必定不喜欢府中有不三不四的人存在,所以只得退居求次道:“这样,你先住在余府之中,等过几天再作打算。”
谢千仇一听顿时双目放光,欣喜不已地点头道:“谢谢余驸马,千仇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将谢千仇带入余府,余长静正好抱着一堆字画走了出来,见到余长宁身后之人不识,立即好奇问道:“二哥,这是谁也?”
谢千仇此刻正陶醉在兴奋喜悦之中,突然看见眼前竟有一个如此动人的女子,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立即姿态优雅地拱手作揖道:“小姐这厢有礼,小生谢千仇,乃润州金陵人士,不知小姐芳名?”
余长静眼见这翩翩公子竟如此有礼貌,立即回礼道:“奴家名为余长静,是余驸马的四妹,公子有礼。”
风度翩翩的谢千仇正欲说话,余长宁已是笑着开口道:“长静,千仇是我们宾满楼新招揽的家丁,因为目前没地方居住,所以暂时让他在我们府中住几天。”
“这位公子,他是店小二?”余长静不胜惊奇地又看了谢千仇一眼,显然很难将文绉绉的士子与脏兮兮的店小二联系上。
听到余长宁的话,谢千仇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陡然焉了,厚实的脸皮也掠过了一丝羞红之色,对着余长静又是拱手一礼后,低着头疾步走了。
翌日,罗凝在余长宁、余长致两兄弟的陪同下朝着宾满楼而去。
陈若瑶已经收到了余长宁带来的消息,由于两座酒肆皆是郎君的产业,她对于分成自然不会提出什么异议,立即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下来。
眼见如此容易便收回了宾满楼,罗凝大是欢喜,急忙查看已是阔别多年的酒肆。
轻轻地抚摸着一张张八仙桌,一把把太师椅,淡淡的水雾渐渐弥漫了罗凝的美目,心头也生出了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抬起螓首深深地吸了吸鼻头,当美目中的泪水散去之后,这才对着余长宁兄弟展颜笑道:“宾满楼乃是我们余家的家族产业,长宁,长远,以后还须得靠你们细心打理经营,现在虽然不能抛头露面,但是也一定要让宾满楼生意一直兴隆下去。”
余长宁余长致两兄弟立即正色拱手道:“孩儿谨遵姨娘教诲。”
罗凝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一事,笑问道:“对了长宁,你说要烹制一种名为火锅的美食,不知多久开始合适?”
余长宁笑道:“火锅烹制的关键在于配料,配料炒得好火锅吃起来才香,明日开始,我就开始准备所需香料,而大哥则前去宾朋楼帮助陈掌事打点一切,准备酒肆重新开张相关事宜。”
余长致点头道:“二弟放心,我一定听从陈掌事的安排。”
回到公主府,余长宁开始回忆火锅的配料。
穿越之前他可是火锅的忠诚食客,没事的时候总会呼朋唤友前去吃一顿火锅,特别是夏日里面赤膊光背,喝着冷冰冰的啤酒,吃着热腾腾的火锅,那番冰火两重天的快感实在让人大是酣畅淋漓。
而火锅所需的配料余长宁还是略微知道,这一切也得益于小时候家庭贫穷,一家人只得在家中炒置火锅料,如今慢慢思忖,回忆母亲当时的作法,竟一点一滴的记了起来,心念电闪间,余长宁已是拿起毛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