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心知此事已经瞒不了他俩,不由暗叹一声,指着街边的酒肆道:“夜晚风寒,我们进去再说吧。”
婉平与余长远乖巧地点了点头,跟着公主走进了酒肆。
来到酒肆内寻得一间幽静的厢房坐定,长乐公主望着犹如好奇宝宝的两人,轻笑开口道:“事情还得从上个月那场化妆宴会说起,不过在此之前,你们须得答应本宫不可将这个秘密告诉余长宁。”
婉平自然颔首允诺,但是余长远却是一番犹豫,呐呐抗议道:“公主,我们这样瞒着二哥,似乎不好吧。”
闻言,长乐公主秀眉一挑正欲说话,婉平已是怒声开口道:“余长远,这件事乃是公主殿下的秘密,你泄露出去便是诛灭九族的死罪,不想死的话最好老实一点,知道吗!”
余长远一听泄漏秘密乃是死罪,顿时吓得不轻,慌忙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一定不会泄露半个字出去,公主你大可放心。”
长乐公主偷偷给了婉平一个赞许的眼神,便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道来,讲到了在化妆宴会上与余长宁误打误撞的偶遇,讲到了前次两人长亭叙谈的具体经过,末了怅然一叹道:“本宫身为长乐公主,身份高贵与驸马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加之我们夫妻关系谈不上融洽,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争吵不休,然而有了现在这样的畅谈,他不认识我,而我也可以放下自己的公主架子,犹如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闲谈人生,相互开解,这段时间,余长宁对本宫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而本宫似乎……”说到这里,公主俏脸一红,竟是就此打住不想再说。
余长远恍然醒悟道:“原来公主是用这种方法与二哥进行交流,你知道二哥的身份,二哥却还是被蒙在鼓里。”
“对,正因为此点,本宫与他才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谈话。”
余长远笑叹道:“这样听来,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看来还是我与婉平今夜多管闲事了,我们还以为……”说道这里,不禁为自己的冒失摇头失笑。
婉平也对长乐公主抱歉地吐了吐小香舌,显然很是不好意思。
长乐公主淡淡笑道:“整件事情便是如此,你们可千万不能让驸马知道了百灵姑娘的身份,明白了吗?”
婉平与余长远相顾一眼,皆是正色点头。
……
看着余长远的背影走进了余府,婉平突然开口道:“公主,奴婢有一事不明,请你一定实言相告。”
长乐公主轻叹一声道:“本宫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本宫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做。”
婉平不解地质问道:“公主,你与余长宁可是假成亲啊,明年便要和离分开,何须装成什么百灵鸟姑娘与他做什么红颜好友,你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长乐公主沉默了半响,眼角突然闪现出了点点泪花,语调却依旧平稳:“你说的话其实本宫心里也清楚,不过却总是情不自禁,婉平,若要本宫现在选择,本宫宁远当初就和亲到吐蕃去,便不会与余长宁假成亲,也不会有这样一番遭遇。”
婉平听得一知半解,却又突然醒悟了过来,惊讶开口道:“莫非公主你已经爱……上了驸马爷?”
又是一通良久的沉默,长乐公主突然红着脸道:“你以为本宫是这么轻率的人么?本宫只是觉得和余长宁生活在一起也没有这么糟糕而已。”
婉平一拍额头,哭笑不得地喃喃道:“完了完了,没想到公主你已是红鸾心动,对驸马爷从最开始的抗拒,已转换成为现在的接受,我想再要不了几天,这接受只怕就会变成琴瑟和鸣天造地设了。”
听到如此揶揄,长乐公主玉脸更红了,狠狠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道:“婉平你现在真是大胆,竟连本宫都敢欺负。”
婉平摸着被她敲痛的脑袋委屈道:“不过公主,你们始终是假成亲,而且驸马爷对你的态度也是不明不白,就这样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应不应该。”长乐公主轻轻一叹,苦涩笑道:“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待到了明年……到时候总有一个解决方法吧。”
婉平恍然笑道:“怪不得公主你最近对余家的人那么好,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长乐公主笑道:“我们孤军奋战始终不妥,若是能拉拢余家之人站在本宫这一边,以后余长宁想要干什么都须得看本宫脸色,特别是他那些外面的莺莺燕燕,想要本宫和离之后让出余夫人之位登堂入室,那是不可能的。”“公主此言不错,驸马爷最听的便是罗凝的话,若能拉拢罗凝,驸马爷也只能听由公主摆布了。”长乐公主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望着灯火阑珊的余府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