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余长宁不由惊声开口道:“清姐姐,你受伤这么严重,要不咱们先休息一会儿?”
秦清断然摇头道:“不行,这里乃是关中平原,根本无较好的躲藏之地,若是停歇片刻,难保官兵不会追来,我们还是得加紧赶路,等上了北阪那就安全了。”
余长宁知道北阪高山纵横,树林密布,人入其中就仿佛游鱼入海,朝廷即便是知道他们躲在北阪,但要寻找抓获,那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心念及此,余长宁有些迟疑道:“不过……你的伤势……”
“放心,死不了。”秦清勉力一笑,真气瞬间游走全身,提着余长宁又向北方疾行。
当冬日的太阳爬上万千沟壑时,北阪连绵不绝的群山已是显出了霜雾朦胧的曙色,红光紫雾,整个天地一片蒙蒙血红。
然而太阳刚刚照耀大地,却又立即被乌云所遮盖,密集的雪花又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
秦清虽然还在疾速前行,却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疼痛犹如刀子一般剜着自己心窝,若非她咬牙拼命支撑,说不定早就没了力气继续前行。
刚刚行到一处山麓旁,秦清真气终于耗转殆尽,收不住势子脚下顿时一个踉跄,轻轻呻吟了一下便栽倒在了地上。
余长宁刚才听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心里早就暗生防备,眼下虽然是急变突生,但他反映极快,在秦清掉地的一霎那已是反身抱住了她,这样一来所有前倾倒地的力道便集中在了余长宁的身上,后背重重跌地,痛得他是一阵呲牙咧嘴。
再看怀中的秦清,却是俏脸惨白,气若游丝,一双漂亮的美目也是紧闭着,仿若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清姐姐,你没事吧?”余长宁唤了几声,看着她胸口颤巍巍的长箭不由语塞,暗叹道:“我他妈这不是说的废话吗?”
将秦清环抱而起,余长宁在齐腰深的衰草中艰难前行着,不时磕磕绊绊身体摇晃,好在他以前本就是农村的孩子,倒也没有被脚下的那些沟壑山石绊倒。
不知走了多久来到山腰处,余长宁终于在一片山石旁发现了一座小木屋,走进一看,倒也干燥透风,像是山中猎人进山打猎时的休憩之地,用来遮风挡雨还是完全没有问题。
将秦清平稳地放在地上,余长宁到外面收集了一些干柴回来,架上干柴用火折子点燃了一堆篝火,山洞里顿时温暖了起来,严寒也消退了不少。
这时,秦清转醒睁开了美目,四顾一圈虚弱发问道:“这……是何处?”
余长宁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坐而起靠在了廊柱上,这才回答道:“此乃一间山中木屋,一时半刻官军应该找不到这里来,所以暂时还算安全。”
秦清轻轻颔首,抬起纤手碰了碰胸前的长箭,却又立即痛得眉头一蹙,表情显然是极为痛苦。
“清姐姐,要不我帮你把箭拔出来?”余长宁试探一问。
秦清摇头道:“不行,若现在拔出,必定会血流不止,可惜我刚才走得匆忙,忘了带疗伤药。”
余长宁掏出了一个细脖陶杯,拿到秦清眼前晃了一下道:“疗伤药我有啊,不知皇宫大内特制的金创药行不行?”
秦清有些奇怪地挑了一下眉梢:“你为何会带金创药在身上?”
“哎,就是为了防备你我受伤,也算是有备无患了,来,我先给你将长箭拔出,然后再敷上伤药。”
秦清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猛然一怔,又是急忙摇头道:“不行,你不能给我敷药。”
余长宁疑惑不解地问道:“啊?为什么?”
“因为……因为……”秦清欲言又止,美目瞄着自己高耸的胸脯,俏脸已是一片血红。
余长宁猛然反映了过来,笑嘻嘻道:“清姐姐若是担心男女授受不亲,那也不成问题,反正如你这样的青楼女子,有什么没见过?就当我是嫖客好了。”
秦清愣了愣,顿觉一股屈辱感从心底蔓延而起,娇躯抖动得犹如秋风中的落叶,嘴唇也是咬得几乎发紫。
余长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一笑呐呐低声道:“清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秦清突然打断她道:“你说得不错,我秦清就是那种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就是低三下贱依门卖笑……”说着说着,清泪犹如断线珍珠一般流了下来。一时间,余长宁愣怔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竟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心里也把自己骂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