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廊下食的宫殿前,余长宁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笑嘻嘻地望着紧追而至的房玄龄道:“房老哥,不知你找小弟所为何事啊?”
房玄龄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停下脚步好一阵粗长的喘息,方才哭笑不得地责问道:“余驸马,你刚才跑什么跑?”
余长宁笑盈盈地答道:“那你追什么追?”
“你不跑老朽怎会追你?”
“呵,你不追那我又怎会跑呢?”
见话题渐渐进入了鸡生蛋,蛋生鸡的恶性循环,房玄龄不由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摇手感叹道:“余驸马,你就不要戏弄老朽了,今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请驸马爷务必……”
“免谈!”一言未了,余长宁已是坚决地打断了他的话。
房玄龄奇怪地问道:“我还没说是什么事,你为何如此爽快地拒绝了?”
“你要不找我筹银两赈灾,要不就让我去并州平叛,这两次都让我差点死翘翘,你这次又找我办事,我能不躲吗?”
房玄龄闻言好一阵尴尬,吭哧笑道:“为国精忠乃是男儿本分,瞧你每次不总是化险为夷,好生生地站在这儿吗?”
“哼,那是本驸马福大命大而已。”余长宁白了他一眼道,“房老哥,我俩也算忘年之交,看到我还年轻有为的份上,就不要推荐我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请我吃茶喝酒逛窑子可以,为朝廷办危险公事,那肯定免谈。”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房玄龄不觉一阵失笑,摇手道:“好了好了,老朽以后一定会谨慎推荐你去干公事,这样行了吧?”
余长宁笑道:“这还差不多,对了,刚才你说找我有事?首先声明一点,难的我可不会。”
房玄龄听到他有答应的意思,顿时露出了笑容,朗声笑道:“放心吧余驸马,老朽这次是私事请你帮忙,走,咱们进去边吃边聊。”
两人进殿选了一处僻静的长案落座,内侍已端着廊下食疾步而至,恭敬地将碗盘放在了桌子上。
余长宁瞄得一眼,却是宾满楼内久负盛名的宫保鸡丁,外加些许叫化鸡块,倒也诱人无比。
房玄龄的心思显然不在饭菜上面,连筷子都没碰一下便正色道:“余驸马,再过几天便是我那宝贝女儿的二十岁生日,所以我想大肆给她庆祝一下,不知你可有筹划此事的妙策?”
余长宁闻言一阵惊愕,失声笑道:“房大人呵,房姑娘不过才二十岁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后生晚辈,大肆操持生日是否有些不妥吧?”
“余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房玄龄喟然一声叹息道,“我那闺女从小喜欢诗词歌赋,绘画作诗,读的书多了,见识也多了,有时候问的问题连我也回答不上来,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若太有才华,却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到了双十还是未嫁之身,老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房大人你乃大唐宰相,位高权重,咳嗽一声全国都要抖一抖,找个女婿实乃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还要如此着急?”
“若玉珠肯听从我们的安排,那老朽自然不用如此担心,不过她从小个性倔强,太有主见,说自己的未来夫婿必须出将入相方才肯嫁,所以对于上面提亲那些贵胄公子们都是看不上眼,老朽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她这么耽搁下去。”
“房老哥,关键时候你还是得将父亲的威严拿出来,否者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房玄龄闻言尴尬一笑:“此点老朽也有考虑,要怪也只能怪我以前将她宠坏了,致使她根本不将我这当爹的放在眼里。”
言罢,他又笑着解释道:“所以我才想为玉珠举办一个生日宴会,邀请长安城名门贵胄子女参加,也好让她看看可有钟意的对象。”
余长宁恍然点头道:“原来房老哥竟有此等打算,所以才找我帮忙。”
“对,余兄弟你智谋过人,出的点子犹如隔岸举火一般让人耳目一新,你想想看,若只是简单的宴席,恐怕会令大家觉得沉闷,所以我想让你出点新的花样。”
余长宁了解地颔首,手指关节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案,好大一阵思忖后猛然双目一亮,笑道:“有了,我们可以举办一个化妆舞会,你看如何?”
房玄龄听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问道:“啥啥啥?化妆舞会,这,这是什么?”
余长宁笑嘻嘻地解释道:“化妆舞会流行于西方大陆,每个参会者都需要带上遮挡自己容貌的面具,不仅高雅别致,而且乐趣无穷,给人新鲜和刺激,还可以给陌生人相识提供一次完美的机会,正如有首歌所唱“我戴着面纱和镶着假钻的头缀,参加这场期待已久的化妆舞会。我知道这将是我惟一的机会,与你熟悉却又陌生地相对。……你终于温柔地走向我,赶走了灰姑娘的自卑。”
“听起来倒也不错。”房玄龄思忖良久,终于点了点头,不过旋即又皱眉道:“然而让大家如同歌女一般又歌又舞,始终有些不妥,不如就改成化妆宴会如何?”
余长宁想想也明白西方又搂又抱的跳舞方式必定为大唐所不容,所以也不勉强,退而求其次地建议道:“那要不这样,这个宴会以自助餐的形式安排饭菜,并举行节目表演,如歌舞、弹奏、演唱、杂技等等,另外还可以举行一些互动节目,加强男女之间的沟通,说不定房姑娘能够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房玄龄听得老眼一阵大亮,拍案肯定道:“那好,具体就拜托余驸马你来操持,只要能让玉珠高兴,我这当爹的花点钱倒也无所谓。”余长宁笑着一阵点头:“化妆宴会的地点我觉得还是在天渊诗社前面举行,一来地处空旷,二来四周僻静,大家玩起来也能高兴一点,不知房老哥意下如何?”“好,就听余兄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