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余长宁的厚脸皮,此刻也忍不住有些脸红了,这些诗词全是抄袭而来,若是以自己的文采来作,不仅速度会慢上不少,而且也会低几个档次,若真当了这些才子们的师傅,说不定哪天便会露出马脚来。
心念及此,余长宁立即笑嘻嘻地摇手道:“在下吟诗作词乃是业务爱好,其时我真实身份乃是长安宾满楼的头号大厨,实在教不好你们诗词歌赋。”
谁料才子们又是不折不挠地齐声道:“我等愿跟随驸马爷学习厨艺,只盼指点一二。”
“我擦,读书人应当远庖厨,为了学习区区诗词,你们竟忘记圣人的教诲,这样做对得起自己吗?”余长宁表情大是痛心疾首。
才子们闻言露出迟疑之色,忍不住面面相觑了。
乘着他们犹豫不定的当儿,余长宁立即乐呵呵地笑道:“上官大人,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进去比试为好,我还等着替关内道拿第一名了。”
听他如此说,上官仪顿时变成了苦瓜脸,埋怨开口道:“余驸马文采冠绝天下,试问谁堪对手?恐怕选手们也不愿与你同堂竞技了,不信你问问他们。”
余长宁正在愣怔当儿,果然参赛选手们齐刷刷地点头,望向自己的目光尊敬无比。
见状,余长宁顿时愤愤然地嚷嚷道:“在下专程来此地参加比试,而且幸幸苦苦作了一百首诗,你们竟不让我比赛?”
思忖片刻,上官仪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微笑道:“这样吧,驸马爷,你参加后面的比赛的确没什么意义,不如就直接进入最后一轮,同选手间最为出色的四人较量如何?”
余长宁沉吟了一番,想想也是不错,不由点头笑道:“那好,就听上官大人的意思吧。”
进入黄鹤楼,余长宁在上官仪的陪同下直上五楼,而房玉珠等人又去接着进行比试。
刚在长案前坐定,余长宁只觉轻纱摇曳飞舞,江风穿堂而过,顿时大觉舒畅。
上官仪恭敬地替他沏好了一盏热茶,行至案前躬身正色道:“驸马爷如此高才,下官实在敬佩不已,不知可否能跟随你学习诗词歌赋?拜于你的门下?”
见他也前来拜师,余长宁不由哭笑不得,连连摇手道:“上官大人,咱俩也算一见如故,何必拜师这般迂腐?大家不如结成兄弟,有空便聚在一起喝酒吟诗逛窑子,岂不大妙?”
上官仪愣怔了一下,觉得余驸马既没有半点架子,又率直实在,顿时大生亲切之感,展颜微笑道:“驸马爷此言不错,倒是下官迂阔了,好,以后有空在下便来长乐公主府打扰。”
余长宁哈哈一笑,便与他一言一语地闲谈开来,清朗的笑声不断在楼内响起,气氛大是热络。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通脚步砸了上来,一名红衣吏员已是进厅禀告道:“大人,第五轮比试已分出了胜负,分别为河北道孟悠、骆宾王,关内道房玉珠,江南道吴子衡进入了最后这一轮比试。”
“什么,骆宾王也在这里?”余长宁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上官仪好奇问道:“余驸马莫非认识骆宾王?”
余长宁摇着头笑了笑,却是有言不能说,要知自己小时候背的第一首唐诗便是骆宾王的《咏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此刻默背,仍然记忆犹新。上官仪见他也不搭话,便没在意,沉声下令道:“将他们四人带上来吧。”吏员轻轻颔首转身下楼,不消片刻,房玉珠四人已是上得第五层,站在了上官仪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