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轻轻点头,纤手重重一拍扶手,口气也是陡然转冷:“第二件大事,余长宁领军攻破我魔教黑子岭据点,现已被秦清抓到了总坛,现在先请火门门主秦清以及涂贵大人为诸位讲述事情经过,请涂贵大人上殿。”
话音落点,白须白发的涂贵已是快步而入,对着慕容秋及各位门主微微一礼后,肃然开口道:“各位,我们两家合作多年,黑子岭金矿虽为共有,但一直是由贵教进行看守,而且金矿利润也多归于贵教,不难看出我主子的诚意,然而这狗驸马带领一干秃驴进攻黑子岭,破坏了我们苦心经营数年的金矿,实在是可恶至极,请教主一定要重刑取他狗命!”
愤怒的声音尚在回荡中,余长宁已是笑嘻嘻地开口道:“涂大人此言差矣,若不是你保密不周,防备不严,本驸马怎会知道百鬼夜行的内幕以及领军攻山?这件事说起来你也有不小的罪责,若要责罚,你也是难持其咎。”
“大胆!事到如今你还敢血口喷人。”涂贵气得胡须都快翘了起来,不由愤怒一句高声。
慕容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沉声下令道:“秦清,你来说说事情经过。”
秦清出列微微拱手,便将具体情况一五一十地道来,及至话音落点,慕容秋冷峻开口道:“各位,你们对此事有何意见?”
“教主,属下有话。”水门门主向颜大步出列,沉声禀告道:“余长宁毁我魔教数十年心血,实在罪不可赦,建议用五马分尸之刑将他赐死。”
“属下同意向门主的看法。”木门门主张峰立即出言赞同。
“杨门主,林门主,秦门主,你们三人的意思如何?”
“同意!”
“同意!”
两句男声堪堪落点,余长宁不禁大怒,正欲开口反驳,不料秦清已是出列亢声道:“教主,属下认为不可。”
“哦,为何?说来听听。”
“教主,余长宁毕竟是天子帝婿,大唐驸马,若我教将他杀害于此,难保不会惹恼唐皇,届时大军压境报复我教,难道不会重蹈十六年前的覆辙。”
言罢,一旁的林术立即愤怒高声道:“秦门主的意思,莫非我们还怕唐军不成?”
秦清镇定自若地回答道:“我教虽有门徒数千,然而即便人人都是绝顶高手,只怕也难以抵挡数十万唐军,杀一人而得罪一国,实乃不智。”
杨明达阴笑开口道:“咱们地势隐蔽,就算杀他于此,李世民也不会知道,何俱之有?”
“杨门主,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秦清冷冰冰地一句,对着慕容秋抱拳道:“教主,基于以上理由,属下不建议杀余长宁。”
听到这番争吵,慕容秋面容更是冷峻,冷声道:“大总管意下如何?”
大总管白眉一挑,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却出现一丝莫测的笑意,阴恻恻道:“若要老夫来说,教主在此讨论此事乃无用之功。”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慕容秋寒声问道:“大总管此话何意?”
一言方了,慕容秋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疼痛发晕,大惊之下运功调息,却发现身上软绵绵的没了半分力气。
“师傅……”一旁的瑶瑶嘤咛了一句,已是跌坐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霎那间,慕容秋明白此乃赤炼丸的毒性发作,俏脸不由变了颜色,在看殿内,除了大总管,涂贵,以及余长宁三人外,五门主全都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艰难地喘息了几下,慕容秋怒声质问道:“大总管,这是如何一回事?刚才的解药莫非有问题?”
大总管仰头一阵大笑,口气陡然变得冰冷无比:“教主,你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太久,难道不觉得累么?也是时候该让老夫尝尝滋味了。”
慕容秋恍然醒悟了过来,愤然喝斥道:“独孤成,尔等难道欲谋反乎?”
大总管傲然开口道:“教主之位能者居之,昔日魔主离教不知所踪,若论能力,老夫应该是当仁不让的教主之选,然而没想到你慕容秋凭借司徒骜的相助,竟谋夺教主之位,致使本教在正道武林的攻击下仓惶逃到海岛,而且十余年也是毫无建树,你凭什么当这教主!”
慕容秋只觉毒发越来越难受,捂着心口一阵喘息,有些悲凉地笑道:“独孤成呵独孤成,你这老狐蛰伏多年,没想到一直竟对我心存埋怨,当真是何其狡猾!昔日魔主离去之时有言,正道武林在欧宁羽的带领下已是势不可挡,我教万不能与之冲突。你生性嗜杀,刚烈过人,若由你接任教主,难保不会拼劲魔教最后一丝力量与正道对抗,所以司徒骜才能力主本尊成为教主,此乃大势所趋。”
大总管脸色一阵变幻,一时间竟黑着脸良久无言。
涂贵冷冷笑道:“杀了她大总管你便可成为教主,还在这里等待什么?我家主子还期待与你新的合作,动手吧。”
“卑鄙小人,原来你们两人竟是蛇鼠一窝。”慕容秋痛苦地呵斥一句,眉头蹙得更紧了。
大总管长叹一声,缓缓开口道:“不管你怎么说,这个教主我今日当定了,慕容秋,你是自己动手了断还是由老夫动手,好生选择吧。”
慕容秋眼见脱逃无望,心里大是绝望,凄然笑道:“我慕容秋虽为女子,但也深知礼义廉耻,岂能命丧你这叛徒之手?好,既然你想当教主,本尊便成全你,只盼你不要伤害其他弟子。”说罢她抓住放在旁边的一柄短剑,便要朝着心窝刺下去。“师傅……”瑶瑶惊呼一声,泪水已是不可遏止地流了下来,想要奋身上前夺掉慕容秋手中之剑,奈何身体软绵绵的却没半分力道。恰在此时惊变陡生,正在冷冷看着慕容秋了断的大总管突然背心一痛,踉跄前冲之下转头一看,秦清正冷冷地站在自己身后,刚才那一掌正是出至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