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袋都是死志的明军也是受不了了,这上前就是去送死,没有一丝一毫的活路,这样的战斗打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本来榆林总兵白广恩和陕西总兵贺人龙的大军是由后向前,一层层的催动,越是后队,士卒越强。在一开始冲打起来,前进的颇为顺利,可这时候逐渐是停止了,几万人的大军拥挤在五百步左右的阵线上。
在这填埋壕沟处的两侧,还有长长的深沟没有填上,许多明军的士兵受不了推挤,直接被同伴推到了深沟之中。
这个高度已经是能伤人了,很多人掉下去的时候直接是摔死,不知不觉之中,大批的士兵堵塞在五百步左右的阵线上,每次能投入的兵力就是这么多,上去一批,就只能是在对方的刺杀中倒下一批。
这已经成了个瓶颈,贺人龙和白广恩的亲兵部将,在前后队来回的奔驰,把情况通报给主将,前面的堵塞也自然是被传递到了后面。
“全军向前,全军向前,贻误军机,畏战不前的当阵军法处置,死罪不饶!!”
白广恩没有什么犹豫就是喊出了这个,贺人龙确实有些心眼,开口接着大声的说道:
“督师侯大人已经是请下了天子剑,督促各军向前,谁若是迟疑不前,畏惧不敢战,立刻是行军法大令,你们若是敢抗旨不遵,老贺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这边直接是把责任推给了督师侯恂,说的那是大义凛然,万一士兵们有个反复,还可以把矛盾转移下,话说的难听客气,可行动都是一回事,白广恩和贺人龙的亲兵家将都是开始向前。
这时候倒也没有把刀枪亮出来,就是马匹跟在后队步卒的屁股后面,行动要是慢了,后面的人出手就打,可听见刚才的命令,谁都知道,自家的主将也是要杀人了,慢走一步,恐怕就会有杀身之祸。
果不其然,贺人龙部下一名千总这几天倒是半饥半饱,可惜却着了风寒,脚步慢了些,后面的人催促,他这里却顶了几句嘴,心想自己也是有品级的军将,也是大帅的亲信,凭什么要受你的呵斥。
谁想到这就是祸事了,直接就是被几名亲兵抓住,禀报过贺人龙之后,直接就是砍了脑袋。
然后由一名骑兵用长矛挑着脑袋,在前后队溜了一圈,杀了这一个,等于是开了个头,又是一连砍了十几个脑袋。
看见这血淋淋的首级,上上下下都有些惫懒虚弱的步卒士兵顿时是凛然,开始向前,前队在拼命,越是后队就心态稍微平和些,觉得没有必要和自己前面的弟兄撕破脸督战,可这名千总一死,立刻是人人自危,当即是把手中的刀枪端平了,前面若是走的慢,也是要一下子过去。
整个的明军好像是波浪拍岸一样,从后向前层层驱动,刚刚停滞了一下的明军士卒又开始动了起来。
发狂一般的朝着前面的矮墙扑去,而在这五百余步的壕沟两侧,明军的士兵也开始挖土填满壕沟。
在矮墙前面的尸体越堆越高,渐渐的和两侧平齐,那个矮墙的阻碍作用越来越小,明军士卒不需要攀爬这个过程就能冲到矮墙的跟前,矮墙后面的顺军士卒也要提防着明军的弓箭,而且双方现在是拿着长矛在一个水平线上对戳,顺军这边也开始出现了死伤,每有一个倒下,军将们就催促人补上。
这时候,北侧的大战刚刚结束,除却满地的尸体之外,一切都是很安静,和南边却不相同,高杰的大营中却有了客人。
“高总兵,你这般懂得顺应天意民心,我家国公对高总兵这等识得大体的举动,定然会大加褒扬赞赏。”
看说话这位人的身份,在马军之中最多也就是个把总,可延绥总兵高杰态度放得很卑下,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对面,高杰满脸忠义的接口说道:
“请大人放心,只要我高杰在这边,定不让那侯老儿率领的兵马和流贼跨过一步!!”
高杰身边还有一帮参将游击的亲随将领,态度都是一般的恭敬,全然看不出一个时辰之前,他在山东兵马的杀伤下,死伤了几千人。
现在的明军,北边安静祥和,南边尸山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