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斩钉截铁的命令下来,顺军的士兵们立刻是整肃,众人呐喊着把帐篷和窝棚推倒踩平。
空间一下子广阔起来,顺军部队的阵型也可以展开,相对稀疏的队列,对火炮的承受力也是强了许多,队形稀疏,每一发炮弹落下,造成的杀伤也会少一些。
总算能到白刃战的时候,顺军的每名士卒,士气都是极为低落,眼下很多人心中想着的事情就是把这条性命拼进去,一切就了结了,不用在这里活受罪。
胶州营的马军,除却核心的铁骑兵之外,其余的大部分都是骑马的步兵,马匹只不过是为了提高他们的机动力才使用的。
顺军和胶州营的部队很快就走到了几十步的距离,所有的火铳兵都是其列在长矛阵列的之前,排成横排,齐射了一轮。
射击一轮之后,没有理会在大片大片扑倒的顺军士卒,火铳兵们顺着长矛方队的间隙撤到了队列的后面。
火铳的射击有个问题,以胶州营的火铳兵训练,的确能达到很高的射速和轮转,可火铳在百步左右就可以杀敌,敌人冒着弹雨无畏冲锋,到不了肉搏的距离,可自己却被不断的杀伤,这样的状况最为损伤士气。
很容易在半途中崩溃,崩溃之后,自然是朝着远离火铳阵型的距离逃跑,距离百步,火铳阵列又需要立定射击,这种状况上反倒是造不成太大的杀伤。
胶州营的军将准备歼灭和大规模杀伤敌人的时候,火器的射击都不会持续太长时间,这次的火铳也是如此。
很多人以为山东的兵马不过是火器精良,练的精锐,到了白刃战的时候,大家以命搏命,那时候胜负可就未可知了。
而且大家心中都有这样一种看法,就是躲在火器后面射击的人必然是懦弱的,靠近了白刃战一定不行。
这种看法或许是明军的敌人在射程之外就火器乱放,敌人逼近就全盘崩溃的印象使然,不过胶州营在历次的训练和战斗之中,对自己这边在白刃格斗战中的巨大优势认识的很清楚,把敌人放近来拼杀,那是发挥自己的优点和长处。
本来这密集的齐射,打的已经开始冲锋的顺军步卒脚步停滞了下,如果说再有两轮的射击,这个冲锋肯定会崩溃,士兵们会掉头就跑,可顺军没准会在不远处收拢部队,这样就是没完没了的麻烦了。
看见山东的火铳兵后撤,在火光的映衬下,对面的山东长矛阵列好像是一堵墙一样,可对面这个,顺军的兵卒没什么恐惧。
这样的场面,他们面对明军的时候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还不是一样就冲垮了,这山东的明军还是明军,又能强到什么地方。
“平矛,平矛!!”
在长矛队列之中的军官和士官大声喊出了命令,对面的顺军士兵已经是跨过同伴的尸体,呐喊着冲杀了过来。
本来竖举着长矛的胶州营长矛兵纷纷放平了长矛,身体微微向前弓起,做好了刺杀的姿势,步点鼓有节奏的响起,胶州营长矛兵小步小步的向前移动。
瞬间,突然,喝骂声惨叫声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纷纷响起,双方的前队碰撞到了一起,顺军的士卒是在奔跑的状态中,而胶州营的士兵是步行前进,双方一对碰,这个前冲的势头把胶州营的阵线打的向后凹了进去。
但还没有一个人能冲进长矛的范围之内,所有人都被挡在了长矛矛尖之外,排着整齐队列的胶州营,保证在阵线的固定长度上有足够的长矛刺杀,而散兵阵线的顺军则要一个人面对几根长矛。
不管是他武艺多么精熟高强,都只能是防御,而无法越过长矛将近十步的距离,实际上大多数人如果没有被刺死,他们能做的动作只能是退,可身后的同伴依旧是再向前冲,前面的人几乎是被同伴推挤到胶州营的长矛上被刺死。
如果说阵型是静止的话,这还无所谓,可山东的长矛阵列是在不断的向前推进,刚开始的冲锋势头减弱之后,顺军的士卒就只能是向后退了。
“把你前面的人推过去,跟在后面。”
在前面督战的顺军将佐都发出了这样的吆喝,也有的士兵们把前面刚刚倒下的同伴撑住,用尸体在前面的挡住,推到长矛上。
这个重量长矛无法承受,长矛垂下或者歪斜,士兵们趁着这个机会冲到了第一列长矛的间隙,可长矛队列并不是一排或者两排,按照操典规定,这个阵列最起码有五排长矛朝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