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旨意一下,想到了幼主种种好处的各位亲王才有些恍然大悟,庄妃那些和多尔衮的私情可不是白传的,这女人四处合纵连横,把自己的亲儿子福临推上了皇位,和庄妃最亲密的多尔衮肯定赚的便宜最大。
京师中早就是隐隐约约,并且是流传在很高层的传闻,那就是多尔衮和庄妃私通,这福临是他们的私生子。
两红旗和镶蓝旗的勋贵们都是在暗自的咬牙,可却没有一点的办法,两白旗的势力要比他们有优势,多尔衮头上又多了个摄政王的衔头,更是在法理大义上压制各亲王,幼主登基,无论公私,看起来都是两白旗的多尔衮赚了大便宜。
摄政王、总领朝政,小皇帝现在又不能管事,那自然是摄政王多尔衮决定一切,多尔衮也需要一场大胜再抬升一下自己的声望,振作满清内部因为大败而衰颓的士气,也要通过掳掠战利品来安抚心怀异心的各旗。
关内新近大败,谁也不愿意再去碰触这个霉头,朝鲜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抢掠的东西,那唯一的选择就是辽镇了。
山海关到宁远一线,有一天掌握在明军手中,不管明军再怎么羸弱,对于满清始终是个实在的威胁,不若趁着这一次,把这片土地彻底的打下来,把居住在上面的辽兵辽民补充到满清的人口之中。
以辽镇明军的战斗力,根本不会构成什么威胁,在正月里的那场小战斗,大兴堡守军千余人击溃对方近五千兵马,更是说明了问题。
摄政王多尔衮也是领兵打过多次战斗的,自然会选择对手,这没什么反抗,又是肥的流油的目标,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当即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鞑子那边真要动手来打,自己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是抵抗,手中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实力恐怕就这么烟消云散,没了地盘和实力,那还搞什么。
吴三桂没任何的迟疑,立刻是吩咐从宁远退兵,宁远是关外首屈一指的要塞,广宁前屯卫那边也有足够的防御和工事,并且距离山海关不过一日的路程,正是退守的当然之选,吴府的亲眷,辽镇的军将士兵都是开始向那边移动。
只是可怜了那些辽镇老实巴交的平民百姓,临近春耕播种,却因为兵灾临近,鞑子就要打过来,被那些鞑子抓了,男的变成奴隶,女的被人糟蹋,真真是生不如死,还是先跑了再说吧。
可惜那田里的庄稼,今年怕是又要大饥荒了……
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的反应,和辽镇兵马的动向,盛京各个勋贵知道的时间,甚至比大明京师,或者是蓟辽总督知道的都要早。吴家的兵马这般动向,真是让摄政王多尔衮踌躇满志,这还没开打呢,胜利就这么到手了。
辽镇官兵在崇祯十六年的四月间,还没有见到敌人就已经是放弃了城池、要塞,撤离到了广宁前屯卫,最前线的宁远那边只是放了些老弱残兵应付了事。
吴三桂率领着直属部队撤离到东关驿的时候,和从山海关赶出来的吴家使者相遇,这名使者带来了朝廷的最新消息。
三月二十七日,崇祯皇帝正式颁下旨意,镇东将军左都督镇守山东总兵官领援剿两淮军务李孟,前日于河间府全歼东虏贼军,斩首三万六千余,斩虏豪将阿巴泰,岳乐以下敌酋数百,夺旗数百具,为国朝近世未有之盖世奇勋,特加恩封世袭齐国公,特授提督山东、河南兼理南直隶淮、扬、庐三府及徐州北直隶河间府、永平府等处军务总兵官。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吴三桂真是呆若木鸡,心想怪不得第二封信的要求变得那么苛刻,原来李孟控制的地盘已经是有了永平府。
控制了永平府,那就是和山海关毗邻,要出关不过是几里的路程,怪不得会想要派兵在关外驻守,吴三桂有些气急败坏的想到,这边要驻军,鞑子那边又要攻打,这山东兵马和鞑子是不是勾结好了,要来个两面夹击。
兵部侍郎魏乐泉带着山东的要求回到京师后,尽管崇祯皇帝已经是在内阁首辅陈演和兵部尚书张国维的建议下,秘密的把太子朱慈烺送到了南京城,并且命令南京镇守太监卢九德收缩兵马在江南一带。
看着已经是承认现状,准备做出让步,可等到魏乐泉把要求拿到他的面前,崇祯皇帝还是禁不住大发雷霆。
现在的崇祯皇帝连迁怒臣下的勇气都没有了,因为派人商谈的这个命令也是他下达的,无法推卸责任,大怒之后,崇祯皇帝又是在内阁和六部面前大哭,说是自己无能,对不起列祖列宗。
最后还是张国维说了几句话,说是李孟势大,有些事情不得不为,而且那李孟的地盘骤然扩大了两倍有余,想要保住这些地盘,就必须要用更多的兵马驻守压制,耗费更多的钱财和力量,等于是这些地盘分散山东的力量,给朝廷争取更多的时间。
南北直隶切不去说,单说那河南一地,地方广大,又是混乱不堪,他山东兵马极有可能就是身陷泥沼,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