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从灵山商行中调来了几名算帐的帐房,每日间就在总兵衙门的偏厅中,他和顾问幕僚商议出来个方案,就交给这些帐房计算花费使用,看看山东的财政能不能供应满足这个方案。
上午才和孙传庭、刘福来那边商议完,下午袁文宏就求见,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看来袁文宏和吴三桂的那位亲戚已经是谈出了什么结果,速度倒还是真快。
主簿袁文宏其实颇为的为难,送美女过来这件事情听着颇为的风雅有趣,可在其中办事的人未必觉得如此。
身为胶州营主簿的袁文宏当然明白内帐房的意义,知道这机构在山东到底有多大的权势和作用,而且主管内帐房的就是大帅的几位夫人,这等事自己帮着张罗,别被当作是在其中操办运作的,被几位夫人恨上,那可就运气太坏,将要倒霉了。
可要是把这件事瞒下来,大帅既然收了顾横波和柳如是,没准真是有寡人之疾,要是自己隐瞒不报的事情被大帅知道,没准也会怪罪下来,同样是吃不了兜着走,权衡轻重厉害,这袁文宏终于是拿定了主意,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大帅的为好,至于会如何,还是请大帅自己来决定吧。
看见袁文宏脸上的神色,李孟颇为的纳闷,看一向是敢于直言的袁文宏吞吞吐吐的模样,倒是让他好不耐烦,禁不住开口说道:
“袁先生,咱们胶州营内不以言罪人,你尽管讲就是,怕什么呢?”
听到这李孟这么说,袁文宏感觉到颇为的尴尬,开口说道:
“吴家派来的使者,说是给大帅备下了厚礼,关外的人参、貂皮还有珍珠,都是上等的货色,卑职请灵山商行的伙计们看过,他们说这些都是关内见不到的上品珍物,了不得的好东西。”
李孟无趣的挥挥手,开口说道:
“这些珍物无非是让人吃的好些,穿的舒服些,与军国大事上一丝一毫的用处也无,让罗管家收了就是……这些东西都是在满清鞑子手上掌握,宁远到山海关一带那有这样的东西,怕是这吴三桂没少和鞑子做生意吧!!”
说到一半,李孟倒是想到了这个关窍,貂皮人参,必须要深山老林中才有上品,可宁远到山海关一线,那有什么深山老林,关外的这些地盘都是在鞑子手中掌握着,吴三桂怎么会淘到这种好货。
想必是和鞑子之间有些莫名其妙的勾结,才能搞到这些看着平常珍贵实际上却是违禁品的奢侈物资。
当然,尽管吴三桂不自量力的用五千人对大兴堡发动了一次攻击,并且溃败无地,可不影响一些胆子大的商人,甚至是吴家自己的商户和鞑虏那边做生意,互通有无,毕竟现在盛京对奢侈品和各项生活用品的需求也是极大。
李孟想到这个关节之后,对吴家的厌恶更盛,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货物,为什么袁文宏这么吞吞吐吐,还要专门约了时间报告。
打了个铺垫,这话早晚也得说,袁文宏咽了口吐沫,颇为艰难的说道:
“禀报大帅,吴家还有一样特别的厚礼相赠,对这件礼物,卑职不敢擅自决断,所以特来禀报大帅定夺!?”
听到这话,李孟的好奇心倒是增添了几分,点点头,那袁文宏才慢吞吞的说道:
“大帅,吴家送来了一名女子,说是给大帅伺奉枕席,那个……”
这还真是出乎李孟的预料,一时间他也是目瞪口呆,这等把女子当作礼品的行为,李孟颇有耳闻,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实在是不能接受,尽管当日间他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南京镇守太监刘福来把顾横波和柳如是赎身之后送给了李孟,这个行为至今想起来都是颇为的别扭。
李孟尽管接受不了,可这件事在这个时代也是稀松平常的,他笑了笑就平定下来,又是开口问道:
“吴家的歪歪心眼不少啊,送来的到底是谁呢?”
看着李孟笑颜以对,这袁文宏才算是轻松下来,放平了声音,脸也扳了起来,尽量不让李孟感觉有什么戏谑的神色,郑重其事的说道:
“吴家送来的这名女子是来自苏州的陈圆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