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其中有几次的反复,比如说,徐州的官兵故意松懈驻防,让盐商们花钱雇佣的马贼们通过他们的防区,去淮北伏击山东军,结局当然是失败了。
随着湖广和河南的局势愈发的窘迫,徐州军也不断的抽调兵马,去凤阳府和安庆、庐州的边境驻防,在徐州的这些人都是些不被看重的次等或者是三等的兵马,留在徐州,日子可不好过。
但扬州府的方家,特别是方家老大方应忠,和这些徐州的官兵一直是有往来,差不多是一个半月之前,方应忠找上了留驻在徐州城的那支军队,说是要合伙做买卖,方应忠出盐,徐州军出人,合力朝着山东贩盐。
这才是有了今天的这些事情,私盐贩卖对徐州军来说,也是要慎重的,所以带队这人居然是个千户,这才知道的比较多。
看到再也问不出什么,直接就是带出去砍头,这些士兵谈不上什么硬气,求饶哭喊是免不了的。
这庄园里面也有几百户人家,青壮也有近千,不过却没有一个敢动的,黄平的手下在事成之后,骑着马耀武扬威的在庄子里面奔走呐喊:
“绿林道上寻仇,闲人莫要出头,不然洗了你们这个庄子……”
听到这话的孔府庄丁,果然没有一个出头的,都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屋中,大家心里有数,这肯定为那些外地人来的。
至于孔府的二公子,则是被几名亲随的下人一起带着藏到了地窖里面,战战兢兢的不敢出来。
孔府的庄园都是好地,都是交通便利的地方,出门不远就是官道,现在是深夜,官道上没什么人。
在黄平的命令之下,这些哭叫求饶的徐州盐枭们,都是被按在哪里,干脆利索的砍掉了脑袋。
黄平对上面命令的理解,杀掉盐枭,尽量不要惊动孔府,那就不要在对方的庄园里面杀人,出来砍脑袋就是。而且自己没有杀掉孔府任何一个人,应该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上面的交待。
六十几具尸体就这么被放在官道边,有人从大车上取下来一袋子盐,随意的洒在这些人的尸体上,然后一帮人扬长而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孔府的这位二公子才敢从地窖里面爬出来,庄子里面倒没什么慌乱的,反正死的不是自家人,这些外地人在庄子里面带着,一个个油头滑脑的模样,连自家的女眷不放心出门,死了更好,说明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这位孔嗣德养尊处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局面,从地窖里面爬出来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尽管穿着的是狐裘皮袍,又是天空晴朗,可还是感觉到一阵阵寒意,他发现自己所凭依的孔府荣华和孔家千年传承的荣华富贵,原本以为这是坚固无比的铠甲,却没有想到居然这样的不值一提。
外面的官道上就那么放着几十具尸体,这里又是交通要道,来往方便的很,肯定会有人去报官,在停放尸体的边上,唯一的成规模的民居就是这个孔府的庄子,想必会有人要来问问。
对于庄头来说,眼下这庄园之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孔府二公子孔嗣德,这庄园的庄头自然要过来询问者孔嗣德的判断。
已经是被吓破胆的孔嗣德哪里还会有什么决断,只能是被几名亲随带着一起去外面观看,因为这几天码头上的凶徒事件,上面给济宁州衙门很大的压力,知州同样是把下面的衙役赶的团团转。
听见在这边出出事,立刻是以济宁州衙门难得的高效率赶了过来,而且派出的还是骑马的捕快。
山东承平也有快十年,所以这官道上的闲人特别的多,等捕快来了之后,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围在哪里看热闹,一边是啧啧的说谁下手这么残忍,一边是兴致勃勃的在这里看着。
孔嗣德在亲随的陪伴下,也是在人群中观看,那些捕快下马之后就开始驱散人群,不过,看见孔嗣德衣着华贵,身边又有亲随陪伴,知道他的身份显贵,所以也就由得他在那里观看了。
在地上的那些尸体,昨天还在和自己排着胸脯吹嘘,说是这一次不过是不小心被胶州营抓到,下次肯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孔嗣德记得当时还跟对方碰了一杯酒,自己虽然是长房的次子,但他的哥哥袭爵之后,其他的人得到的实惠并不是太大,充其量也就是有个庄子让自己温饱无忧。
想要过的更好些,或者是在孔府之中有什么好位置,还需要做些事情出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孔府的爵位可不光是个衍圣公,曲阜知县,还有些有权势的实缺职位,除却自己的能力证明之外,也要花钱来运动。
孔府的子弟出去做官意思不大,而孔府的一些肥缺都是被衍圣公的兄弟们把持着,孔嗣德做的不错,最起码第一次贩运私盐的利润,让他得到了文如商行的主事权力,还以为接下来的生活是节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