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真不错,错的是不能与赫莎的窗口遥遥相对了。”
猛札哈哈大笑道:
“寒兄,你风流到我头上倒没有什么,只怕你的那位美娇娘不会答应呢……”
说到这里,猛札又放低了嗓子:
“梦姑娘的寝居就在你的邻室,假如你想过去,昭,咳,就把床头上的金狮座向右旋转三下……”
寒山重吸了口气,道:
“还有没有别的秘道可以通到她的房间?我是说,除了我的这一间外?”
猛札摇头道:
“没有了,只有你的那间房子。”
寒山重紧了紧虎皮披风,望望天色,夜空中,星辰眨眼,有一股冷瑟的空气浮游在周遭,他感到一层朦胧的睡意袭来,有点困乏,拍拍猛札肩头,在猛札龇牙一笑里,他转身行向里面。
这栋小楼是用纯黑大理石砌建的,平滑如镜的地面上纤尘不染,在静温中,显示着一片奢侈的华贵。
走到铺设虎皮地毯的石阶之前,寒山重回头向司马长雄道:
“无缘大师已经安歇了?”
司马长雄跟上两步,低沉的道:
“是的,大师似乎有些不胜酒力,他与梦姑娘一起退席之时脚步仿佛不甚稳当。”
寒山重向一侧打量了一下,眼前是大厅,大厅右边是一个半月门,他略一沉吟,说道:
“你晚上就寝时警觉一点,要特别注意照拂大师,他与你隔室而居么?”
司马长雄额首道:
“是的,长雄与大师就在楼下。”
轻轻打了个呵欠,寒山重拾级登楼,他刚走上几步,司马长雄忽然低低叫了他一声。
寒山重微带诧异的停下身来,回头问:“有什么不对?长雄。”
司马长雄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他吶吶的道:
“梦姑娘……她,她与那姓郭的姑娘同居一室。”
寒山重怔了怔,又淡淡一笑:
“这妮子!”
丢下这三个字,他大步上去了,司马长雄搔搔后脑,也转身行向那道半月门内。
楼上,有一条宽宽的甬道,壁顶悬着紫铜琉璃灯,两名女侍立倚在一张铺着熊皮的石几上打吨儿,寒山重没有惊醒她们,管自行向南道旁的第一个房间。
推开桃花心木制就的沉厚木门,鼻子里闻到一阵淡淡的檀木香味。一只银鼎独立在室中,黑色大理石砌成的石床上垫着厚厚的金丝儿猿皮褥,壁端嵌着青莹莹的长明灯,透过青纱罩儿将光芒洒在房里,到处浮动着一片青碧。掀开半隐半显的床前帷幔,昭,床头上可不是两边各有一座镀上金的狮头座?
寒山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把身体投在石榻之上,软绵绵的皮褥是,那么厚,就像是躺在云絮里,好舒适,好松散。酒意又袭了上来,缓缓地,寒山重均匀的鼻息轻轻响1,起来,有很多个日子,他没有如此安宁的睡过觉了。
室中非常寂静,靠在帷幔旁边的石壁上,开有一扇半圆的窗户,窗帘是金钩镶银丝边的,这时被夜风吹得轻轻飘拂,就在窗帘飘着飘着的时候。一团黑影,突地像一头狸猫般自外面窜了进来,好快!
这团黑影落地无声,他甫─进来。便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下毫不动弹,半晌,他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了,才慢慢的,极其小心的站起身来,这是个瘦削的小个子,全身黑衣,头上里着黑巾,连面孔也用一方黑巾包着,只露出炯然有神的眼睛,这双眼睛,正骨碌碌的朝室中搜视……
他发现寒山重酣卧之处了,于是,看得出他隐在黑布后面的鼻口深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似踏在薄冰上一样谨慎的向石榻之前移去。
轻轻掀起帷幔,这黑衣人仔细朝石榻上的寒山重凝视了良久,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眸子里有一股响尾蛇似的怨毒神情,他的左手仍旧掀着帷幔,右手已自胯旁镖囊内摸出一方白色的盒子,然后,他将这小盒放在地下,又朝熟睡的寒山重盯了一眼,这一眼,里面充满了残酷的满足与报复后的得意。于是,他又像来时一样,他似一溜淡淡的轻雾般自窗中逸去。
黑衣人的身影才自窗口消失,寒山重已悄然却迅速的坐起身来,他目光一飘窗口,立即又瞧向石榻前的那方小小白色盒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