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玠低头,就见最后给徐连倒的茶又见了底。
“公子,这些东西可要收起来?”伺候顾玠的小厮牵画走上前问道。
“不必了,就放在这儿吧,等我午睡醒来再下。”
顾玠每日的作息都是刘大夫规定好的,吃过午饭后,他要休憩半个时辰,而后起来打一套五禽戏。
之后再做什么,由他自己高兴。不过从小到大,他每天过的日子并无什么不同,顾玠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期待。
前厅里,推杯换盏间,顾守将徐连好一顿夸奖。
文人说起话来自然是十分好听,徐连不是很害羞的人,被顾守说得都不好意思起来。
“哪里就有这么好了,还是顾兄几个孩子更出众,我从关外回来,可是听起不少有关阿玠的话。”
谈到顾玠,顾守不免就有些黯然。
“那孩子从小什么都好,就是身体不行,也怪我当年没有护好夫人。”
当年顾夫人受惊乃是意外,可夫妻两个都觉得愧对顾玠,这些年来,几乎成了心结。
“好在已经苦尽甘来,阿玠的身体好多了。”
“是啊,否则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说着说着,几人又谈到了徐连身上。徐善斋问他,刚才同阿玠在一起玩得可还好。
徐连点了个头,“元琼兄还教我下棋了,父亲,我明日可以再来拜访吗?”
难得见自个儿儿子跟他人这么投缘,徐善斋豪迈一笑,被杨禧看了一眼,憋手憋脚地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变得稳重了些。
如今他们在福安城,不是在关外,一举一动都要有规矩。汤禧看着自家两个完全跟规矩不沾边的人,不禁有些头疼。
那边徐善斋已经答应了徐连的话,两家交情本来就好,小辈们互相走走自然更好。
又是一番谈话不提。
吃过饭,徐善斋跟汤禧也就告辞了。徐连想留下来,但又觉得等明日自己再来拜访更好。
今天他是作为世交来拜访的,不太妥当。不过徐连出门以后,也没打算立刻回家,而是又往街上逛了一圈。
之前他听见顾玠的话都没有留心,这回他得再多听听。
好歹,也要更了解对方些。
经过书坊的时候,恰巧又跟顾朴生遇上了。
“兄长是要去哪里?”
“出来给夫人买些糕点。”
顾朴生跟夫人感情甚笃,也是福安城的一段佳话。
上次见面的时候,徐连就看对方每每提起夫人,都是满面笑意。听他讲这话,也并没有什么意外。
等被顾朴生反问了一句在外面可是有什么事,一时不晓得应该答什么。
听到书坊里先生在说书,他才道:“明日打算叨扰元琼兄,想着出来买些礼物。”
“你能来,阿玠就已经很高兴了。真要想买礼物送给他的话,就买一些地理志给他,他喜欢看这些风土人情的东西。”
徐连趁机追问了几句,知道顾玠平时都爱些什么。两人在街上没有交谈太久,时辰也不早了,顾朴生领着小厮往自家夫人喜欢的糕点铺子走去。
他还顺便给顾玠也买了一些,夏日里许多性凉的东西他都吃不得,顾朴生给他挑了好久。回来的路上碰到上次茶楼的老板,对方跟他提了一句那日走后,果然就有人来打听顾玠的事情。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顾朴生没有问打听的人是谁,只是嘱托老板以后再有谁来,也是一样地处理就行了。
回到家后,他还把这件事告诉了顾玠。
顾玠心知打听的人十有就是徐连,没有告诉顾朴生以免对方误会。
“对了,六皇子前几日在宫晏上还问起我你最近怎么样了,说是回头出宫来邀一场局玩,问你有没有时间。”
六皇子程术是顾玠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字若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