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数起了顾玠的呼吸声,一、二、三……
徐连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睡着的,在数到不知道第几个数的时候,他的眼睛闭了起来。
顾玠醒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被占据着。他抱了一个人,并且还将人抱得牢牢的。
等看清对方是徐连以后,顾玠不由得有些懊恼。明明是他将人叫上来,却做出了这种事情,委实不应该。
他放轻着动作,将手收了回来。徐连睡得一直都很安稳,直到他已经起身,对方躺在那里的睡姿都没有变过。
顾玠都能想象得到,昨晚抱住对方以后,徐连也是这么逆来顺受,一动都没动过。
怎么能这么听话?
顾玠也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他只是觉得有些莫名的堵,又莫名的发酸。
没有马上叫保怀进来,顾玠靠在床头又看了徐连一会儿。
手背再一次贴在了对方的脸上,他半边脸都在被子里面,脸上摸起来烫烫的。顾玠做过以后,才发觉不妥,将手收了回来。
下意识看了徐连一眼,见对方没有醒过来,顾玠轻声喊了保怀。
对方早晨都会在外面守着,听到顾玠的声音立刻就进来了,只是看见徐连竟然也在顾玠的床上时,脸色为之一变。
“殿下……”
“嘘,小声一点,帮我穿好衣服,不要让人进来打扰他。”
“是,殿下。”
保怀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每次给顾玠穿衣服看到徐连的时候,都是一脸复杂。
再看到床阶上还有两床铺好了的被子时,就更疑惑了。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保怀伺候顾玠已经很多年了,做起事情来有条不紊,除了扶顾玠下床的时候有些避免不了的动静外,其实时候都是静悄悄的。
等顾玠被人推出去,床上的人才抖着睫毛睁开了眼睛。
虽然睡在顾玠身边会放松下来,但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在顾玠醒来的时候,他其实也已经醒来了。徐连缓缓地将手掌贴在了顾玠刚刚碰过的地方,闻着身边顾玠留下来的味道,含糊着声音喊了声“主人”。
顾玠跟顾清濯在昨天有了计划后,后者很快就有了行动。
在燕之山某次跟顾清濯提起来两个孩子由于种种原因,都没有好好培养过感情,暗示对方要多给顾玠和燕琅一些相处机会时,顾清濯当即就皱了眉,表示是该好好考虑他们之间的婚事了。
“只不过……”顾清濯摆出苦恼的样子,“将来皇儿必不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丞相心中应该有数,这样一来,要是让燕琅那孩子成为别的,也委屈了对方,可真要当上那个位子,也必须有实打实的功绩才行。”
燕之山会暗示,顾清濯同样会暗示。
他给了对方一种将来顾玠会坐上宝座,以及如果燕琅跟顾玠成亲以后,必然要成为皇后的提示。燕之山的眼睛当即就是一亮,可嘴里说的却是推辞之语。
“我只盼琅儿将来顺遂,与二殿下彼此和乐,其它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燕之山并不怀疑顾清濯话里的真实性,一来顾玠的确是很受宠,要是将来顾清濯把皇位传给其他人,才比较可疑。二来他说出来意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顾玠的腿疾恢复得很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综合这两点,对方这个储君是板上钉钉的。
“此言差矣,既然人力可以求得,又何必依托天意?眼下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就看爱卿是否舍得。”
“还请皇上明言。”
“西南战事吃紧,不过有宏将军在,也无甚大事。我预备派燕琅过去相助,到时大军得胜,还怕没有名目吗?”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必胜的仗,派燕琅过去,完全就是镀金的。顾清濯这一招最高明的地方在于那位宏将军是燕之山一手提拔的人,完全断绝了对方的担心。
实际上,宏将军是个不折不扣的纯臣。他虽然跟燕之山的关系比较近,可要是发现有人在战场上做小动作,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燕之山哪里想到顾清濯是有意要对付他,考虑了一番,觉得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