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杨骋风住了口,看着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要走了吗?”
“司杏,你别逞强了,我不是让你出来受苦的。我们停几天吧,你也歇歇再走,你……”
“杨少爷不必假慈悲,快些走吧,我若是先死了,便是我和他的命。” 我淡淡地说。
杨骋风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忽然说:“你那么想死?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让你陪着我一辈子!”
我冷笑,一辈子,和你过一辈子?!
杨骋风叫了个人,吩咐了什么,小二接着进来摆好了早饭,在我面前放了两碗粥。我什么也没说,坐下来就吃。吃完饭,一个家仆上前来,“少爷。”他递了只盒子就出去了。杨骋风打开来,取出一片黄色的东西,“含上。”
我不接,也不吱声。
“放心,不害你,这是人参。含上吧,你要是不想死的话。”
意外地死了是我的福分,但我不能作践自己。我不声不响地接过来含在嘴里,他也似舒了口气。
又上路了,我上了车才发现里面变成了一张床,我不自觉地又皱起了眉。
“躺着吧,还要走三天,你吃不住的,我坐在旁边。”杨骋风的口气中没有了嘲讽。
“他怎么样了?”
“该出来了,没人报信,该是没什么事。”
我不答理他,起先仍是坐着,后来实在支撑不下去,还是躺下了。他不说话,我知道他时不时地在看我,有时还轻轻地叹气。我的眼皮很重,含着人参好像有些作用,心口不那么堵了,可身上还是不舒服,我只好闭眼躺着,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身上严严实实地盖了条薄被,他依旧坐在旁边,幽幽地望着我,“要是醒的时候能像睡着那么老实就好了。”我不说话,转过身子对着车壁。
一路上,杨骋风除了每天早上要我含人参外,并没有更多的要求,也没再像以前那样没话找话把我惹火了。他的手脚都很规矩,吃饭歇息也不嬉皮笑脸的,倒是和以前不同了,我心里也觉得意外。第四天下午,远远地看见一座城,我以为到了湖州,渐渐地走近了才看清楚——明州?我心里打了一个大问号。
“你……这是去哪里?”
“回家。”
“回谁的家?”
“当然是我们的家。”他把“我们”二字咬得特别重。
我没有工夫顾及这个,“你家怎么在明州?他呢,他在哪儿?”
“我家当然在明州。不是和你说了吗,我现在向夷人榷丝,有钱便能拉上关系。拿下夷人的买卖,比以前的利润还丰厚,又不担风险,早和你说了你不相信。那个人,他也到了,我接到信儿了。”
听到后面这句话,我有点儿放心了,“杨少爷家恢复得真快。”我存心讽刺他。
“这个……还真是得夸夸你。”他恢复了得意的嘴脸,“你的主意很好用,也幸亏原来我爹眼界高,茔地占得多……”他又开始自吹起来。
我把头扭向窗外——明州?!我心里一跳,“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绑了我家少爷?”
“什么你家少爷,”杨骋风拧着眉,“谁是你家少爷?我才是!”
“别打岔,就是你!”
“是我什么?”
“别装了,就是你!你家败了,占不成君家的家业,就绑了君闻书勒索银子!”
他沉默了,盯着地板,好半天才说:“不是,你弄错了,不是我。”
“你撒谎,肯定是你!不是你,为什么报信的人都说绑人的车往明州走?难道明州还有第二个人与君家有过节?”
“你是不是疯了,哪有乱咬人的!凭什么说是我?”他气势汹汹地逼上来,“我为什么要绑他?因为你?哼,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你是谁!我想占君家的家业还不容易吗,到现在我还是君家的女婿呢。”
我不言语了,我什么证据也没有,全凭猜测,仅仅因为明州。唉,君闻书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