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捅死我!”他眼睛通红地瞪着我,钗还在他肩膀上,十分扎眼,我不敢看。
“你……你……快招呼人进来给你弄弄吧。”
“我就问你,是不是真想捅死我?”
“你快找人弄弄吧。”我慌张地拨弄着他的手,心中乱得很,肩膀附近是不是有个颈动脉,不是扎中了吧?我没想捅死他啊!
“你快别说话了,让人进来给你弄弄。我……我没想捅死你……你……”我虽然凶,可只是嘴上强硬,其实连只鸡都没杀过,把人捅成那样,我也浑身发软。
杨骋风竟然笑了,又痛苦地皱皱眉,松开了手。我赶快套上衣服,颤抖地说:“你快叫人啊……”衣服怎么也穿不进去,我手脚都是软的,他斜躺在那儿闭着眼睛喘气。
“叫什么叫?难不成让府里每个人知道我是你捅伤的?你还想不想活?这不是君木头家。”杨骋风吸了一口气,“床头小柜里有刀伤药,你拿来给我抹上。”
“不行吧?这……不行吧?” 我死盯着他蜡黄的脸,不敢去看那钗。
他一瞪眼,我慌忙跳下床,跪在地上扒拉那个小柜子,里面好多小瓶子,我胡乱地抓起一堆给他看。
他又皱眉,“唏——,傻!那只小黄瓶子。”
我把其他瓶子扔到床上,拔开小黄瓶的瓶塞,抬头与他四目相对——钗还在上面呢!
“你把头转过去。”他咬着牙说。
我刚别过头,就听他嘶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变了,“好了。”
我一转头,就看见血冒了出来,情不自禁地捂住嘴,惊呼了一声。满是血的钗就在他手上,我打了个冷战。
“还看什么,快给我上药!”
“这……哎……”我哆哆嗦嗦地把血擦了擦,拿了药往伤口上倒,却怎么也倒不出来,他急了,“你在干什么?快呀!”血顺着他的肩膀流下来了,床单红了。
我咬了咬牙,再倒。手颤抖着还是倒不出来。杨骋风急了,抓着我的手,使劲儿往下倾——黄黄的药粉洒在了不断冒血的伤口上。
“这……不行,止不住啊。”我哆嗦着想松手,他却拉着我不放,“啰唆什么,快点儿,倒上去!”
我闭上眼睛,竖起瓶子一倒,就听他说:“好了,快撕块布给我包上。”
我扔下瓶子,撕了块布想给他包扎,可一看到那个洞,就心里发麻,又下不了手了。
“真是个啰唆的女人,你倒是包啊!”他把我的手往下摁,我惊叫一声。
他咧嘴,“叫什么叫!”没好气的,“被捅的又不是你,疼的也不是你——还不是你捅的!”
我顾不上和他斗嘴,蹲在床上,左手轻轻地按在伤口上,右手又去寻了块更大的布,覆在上面。
“好了。”虽然包得不像样子,但好歹看不见惊人的血了。我正要松手,“啪——”他结结实实地给了我一耳光。
“你干什么!”我捂着脸,左脸火辣辣的。
“少爷我是什么人,是你捅得的?不教训教训你,下次你不知几斤几两!”
我恨恨地看着他,他却又抓住我,往怀里一拉,我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二姑少爷请自重!”若不是顾虑到他的伤,我直接用胳膊肘捣他。
“你真是不知死活。”他愤恨地说,“咬人的母大虫!你敢捅我,不想活了!”
我不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就不信我?都和你说了,听荷不是我害的,我也不想让她死,你瞧你那吃人的样儿!该请的郎中我也请了,郎中说无力回天,难不成要我为她抵命?你也讲点儿理。”
我冷冷地说:“二姑少爷去看过听荷几回?”
他一愣,含糊地说:“看过几回……看不看的,她不都得死么?”
“那二姑少爷如果有这一天,是不是也不必有人去看?”
“这……,我自是和她不同,我堂堂一个少爷,她才是个什么?”
“丫鬟怎么了?丫鬟就不是人?我也是丫鬟,二姑少爷快放手!” 我气得狠命地拉开他的胳膊,他却越箍越紧,裸着的上身和我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服。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一股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