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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2页)

今天是三月十二了,我是头年腊月二十四寄的信,萧靖江怎么也该有回音了?他怎么了?病了?被发现了?庶母不让寄信?还是……不愿理我?我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杨骋风说不能对君闻书好,倒也有道理,我若一无是处,可能他便会早早打发我出府,可是,把我打发给谁呢?引兰和听荷的脸依次出现在我面前,听荷真可怜呢……我翻了下身。杨骋风干嘛要打听萧靖江,他要对他做什么?纯粹是公子哥儿吃饱了没事情干,不会有什么敌意吧?萧靖江也不碍着他什么呀。唉,萧靖江他还好不好?他不回信,会不会是杨骋风搞什么鬼?一定是了,他拿走了我那封信,对呀,我今天还没和他要呢。萧靖江到底怎么了……我一宿辗转,没怎么睡好,结果第二天早上起迟了。

当我气喘吁吁的跑到书房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君闻书早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前,又在进行十几年如一日的读书功。我轻手蹑脚的想从他身后经过,却听他说:“司杏,今天起晚了!”

“是!”我赶紧立正,垂头站好,“司杏昨晚睡的不安稳,故此晚了,请少爷责罚。”

“为什么睡不安稳?”

“因为……”我一时编不到理由,说什么?“昨日不知怎么地,就是睡不着。”

“是白天斗志太强了吧?”啊?君闻书转过身来,对着我。“当着我的面揶揄客人,你的本领不小呢。”我还以为说虫子的事,还好还好。不过,既然他提到了,我也大大方方的说:“司杏不敢,只是司杏怪他笑我们琅声苑无人。”

这次君闻书没有皱眉,脸上倒是漾起了笑意:“你这丫头,知道那是谁吗?”他?我知道着呢,嘴上却只能说:“昨天您不是说他是大理寺什么人的公子吗?”“嘿,你这傻丫头,那便是我未来的二姐夫,”君闻书说着,脸突然阴沉了下来。阴晴不定的,我摸不透他的意思,只哦了一声,仍然垂手站着,却听君闻书慢慢的说:“昨天,谢谢你。”

谢我?我没听错吧?君闻书谢我?我来君家,从来不是挨打便是挨骂,从来没瞧见什么好脸色,如今,君闻书要谢我?我还是小心些为妙。于是我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向他屈膝一礼:“少爷言重了,奴婢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君闻书突然笑了起来,“司杏,你还真奇怪呢。”

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君闻书笑,我是说,真心的笑,露牙齿的笑,其实,他笑起来也挺好看的,眉毛弯弯的,让人觉得是发自内心的笑,虽然不如萧靖江的温暖,至少比那假假的、让人觉得别有所图的杨骋风好多了。原来,古板的君闻书也会笑呢,只是,他笑什么?

“拿去吧,你的。”君闻书递过一个信封,我只看了一眼,立刻心跳的要蹦到嗓子眼儿了——信封的右下角赫然有三点墨迹,这是我和萧靖江约定的标志!萧靖江!我脸上不由自主的堆满了笑,萧靖江,你可是来信了,你可是来信了你。

君闻书似在观察我的脸色,“看来你心情不错呢,这封信这么重要?”我赶紧收敛了脸色,君闻书教导我们,要喜怒不能形于色,否则便是没教养,不稳重。果然,君闻书又背了过去。“谢少爷,”我行了个礼,准备去工作台看信,那个声音又恢复了少年老成的状态“哦,忘了跟你说,那信是二月到的,哪天忘了。事情一忙,便忘给你了。”我刚刚对君闻书的一点儿好感全没了,我说这信怎么还没到,原来是压在他手里了,可恶!我淡淡的哦了声便要走,他又说了:“要看信晚上回屋里再拆吧,白天要做事。”我听了便在心里大骂起来,杨骋风说的果然没错,不能对君闻书好,看起来也是和杨骋风差不多的货色,没一个好人。我连礼都没行,直接进了书库。

一整天我都在想信里的内容,会是什么呢?我把信放在案头,一会儿抬头看一眼,一会儿用手摸挲两下,萧靖江的字不怎么好看,不过,倒还顺眼,嗯,顺眼。我捏了捏,信瓤挺厚,我眉开眼笑起来。萧靖江也给我写了好多话呢,不知都有什么?我托着下巴痴痴的望着信,恨不得眼睛能直接伸进去看看。

正胡思乱想间,讨厌的君闻书又发话了:“司杏,你过来。”又干嘛?我嘟着嘴过去了,“你看这句”,我伸头一瞧,晕,“发乎情,止乎礼。” 我张口结舌。如何?“这句话怎么讲?”怎么讲?孔老夫子的话,怎么讲?我瞪着他,就是发乎情,止乎礼,什么怎么讲?“不知么?”君闻书眉头又皱了,“既是不知,抄写一百遍。”神经病君闻书,大变态君闻书,你自己要做木乃伊还要拉上我,不就发乎情止乎礼吗?你这个疯子。我不情愿的去了,拿起毛笔,笔走蚯蚓,一气划了一百遍交了差,每划一遍,心里就骂大乌龟君闻书。

好不容易挨到君闻书歇息了,我草草扒了几口饭,抱了信,一溜烟儿的跑回了房,用剪刀小心的拆了封口,脸上立即笑意显现——果然,好几页,而且也和我一样,都是反正面的小字,我跳起来,转了个圈儿,又赶忙坐下看信。

“司杏如晤”看到开头这几个字,我的眼睛倏的模糊了,没有稽首,没有叩拜,只有四个简简单单的字,司杏如晤。萧靖江啊萧靖江,你不和我说客套话……真好。如晤,真好,你说如晤呢,殊不知,我写信给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就在我跟前儿,我就是在对着你说话呢。我把信往胸口贴了贴,又接着往下看。

他说,年关前加正月,都是衙门上下人情走动的时候,因此,我的信压了很久才到他手里,那时已经是二月十三了。他接了信,立刻回了、寄了,希望我不要怪他。我翻到后面的落款,是二月十五,这样算来,到君闻书手里,应该是二月底左右,可恶的君闻书。

他的信也和我的一样,都是说些日常话,读了多少书,吃了什么东西,哪天碰上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家里如何,庶母又作了什么怪,他又是如何对付的。我一会儿抿着嘴笑,一会儿又跟着他皱眉,看到他说读书,我也想跟着看看。于是,我便下了床,找了笔,细细誊了他说的书名,准备也找来细细读,虽隔着百里,但我们也遥遥的共同读书呢。

我把信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总是舍不得放下,觉得他那瘦瘦的样子就在我面前。外面已经响过三更的梆子了,我才满面笑容的装了信,压在枕头下,吹了灯,甜甜的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点吃不住了。我曾听说,民国时期,有一高人写新闻评论,每日能写八九千字。又曾听说,有人给报纸副刊写连载小说,也是跟这网络小说差不多,随编随出,却仍然妙笔生花、丝丝入扣。我亲身实验几天,不得不承认,确实很难。

99、香香,你们两个是一直的读者,我大言不惭一句,我们也算对影成三人了,要不我和你们商量商量,你们若是还想看的话,待我全部写完后给你们每人发一份?——我是言出必行,这个故事我一定会写完(一定会写完!),只是,这也不是啥言情小说,而且我也懒得这么弄了。好不好呢?好或不好都不要紧:)。

第十九章 黍离

没事的时候,我便读书。萧靖江信中提到的书,君闻书都有,我一本一本的读。由于我们的文化根基相差太多,我们对书的看法却并不一致,比如他在信中告诉我,觉得韩愈文胜于柳宗元文,而我却认为,韩愈的官虽然做的比较大,一幅正统君子的样子,每篇文章都有着强烈的教化使命。但单就文来说,柳却胜于韩。通俗来讲,韩是质胜于文,而柳则是有文有质,却说不上文质彬彬。真正文质彬彬的,古今我最推崇贾谊。而且,即是要为人臣子,似贾谊的《过秦论》、诸葛亮的《出师表》、李密的《陈情表》都是不可或缺的研习对象。《过秦论》明明是书生之论,但让人不得不信,既富文采,又有道理,古今策论我推之第一。至于《出师表》和《陈情表》,一含蓄规劝,一委婉陈辞,虽是以下晋上,却只会让人从心生出同感,对于下臣来说,这种书表是最重要的。我还让他注意王安石和司马光的文集,这两个人的观点、作法完全对立,王安石固然未成功,司马光却更是失败。我认为,王安石遭围攻,很大程度上是个人性格上的缺陷。越是位居高位的人,自己的个性越能影响国家的命运。因自己之个性,有时居然可导致整个国家为之受难,覆巢之下无完卵,自己亦为之所累,此诚不得不察也。我是后人的角度,功过大体还分得清,萧靖江却是历史中人,总要受当时的导向所牵引。

萧靖江别的还好,只是从我的角度来看,书生气有余,度量气却不足。我在信里特别嘱咐他“为人要弘毅”,虽家世不好,仍然要弘毅,不要拘了庶母的影响。大概是应试教育出来的,我对考试这东西看的很淡,考的过怎么样?考不过又怎么样?历史千年,我们都只不过是历史中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沙粒,真正璀璨千古的,都是托思想传于后世的,官做的再大,过眼云烟,又有何用?不过这些我没和他说,怕他多心。当然,我在信里大篇幅提的还是让他努力读书,毕竟九月又要考试了。

日子过的飞快,春去夏来。我十岁下半年入府,今年却已十三了,想想这日子,也真是快。由于有了萧靖江的信,我的心情好多了,每天都拿出来读读,也更勤于的给萧靖江写信,信的内容五花八门,有我如何对付君闻书的,有我如何和锄桑他们玩的,有我养了什么花花草草的,也有和他正经讨论读书的。我写的如此多,以至于当我寄第二封信的时候,君闻书惊讶的说:“你这里面是什么?恁厚?”不错,确实厚了点,十二页。我陪着笑说:“厚是厚了点,不也是一封么?”君闻书研究了我一会儿,仍然吩咐锄桑寄了,我舒了一口气。

十一岁来的琅声苑,如今也两年多了,除了君闻彩出嫁,这君府再也没有别的动静。我不敢、君闻书也不让我乱出园子,每日便只躲在琅声苑的小天地里。青木香的事无人再提起,也或许有了结果我不知道,曾经起过风波的事似乎都让人遗忘了,包括我。君闻书对我说不上好,也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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