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驾!&rdo;叶冥策马奔腾,率领人马想要带凌钰突围,羽国可以死任何人,但绝不能是凌钰。
忽然十几名冀兵同时袭击,将长枪刺中马身,战马受伤倒地,凌钰和叶冥同时飞起。只见一个红色身影忽然出现,她双刃在手,刀光剑影之间,便斩杀了几名冀兵。她迅速闪到凌钰跟前,趁着缝隙下跪,&ldo;门主,属下鹰眼回来领死。&rdo;
&ldo;多杀几个冀兵,免你死罪!&rdo;凌钰眸间尽是杀意。
&ldo;属下正有此意,杀一个合算,杀两个赚了!&rdo;鹰眼一头火色的头发,极其耀眼,她说话间手中利刃未曾停下,举手便杀了两名冀兵。
秦君岚眯着双眼望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地倒下,为了凌钰,他们从来不畏惧生死,就这样一支军队,因为无人懂得用兵,也不懂得练兵而溃败不堪,实在可惜。倘若在她那套治军管理之下,羽兵必将无敌。
&ldo;弓箭手!神枪队,布阵!&rdo;主帅林将军见羽兵垂死挣扎,当即命人护送秦君岚退去,开始对来救凌钰的羽兵进行绞杀。
一场偷袭变成一场灾难,飘雪成血,积雪成难,无数尸体被淹没在这冰天雪地中。凌钰虽被安全撤离,但却是踏着无数人的尸体离去,是她中了秦君岚的计谋,导致了那么多人伤亡。
兵者诡道,呵原来一个熟读兵书的人和一个钻研兵法之人的差距竟会如此之大。凌钰一生骄傲,从来没有败的如此惨过。修罗门的亲信一个接一个的死去,羽国摇摇欲坠,国家岌岌可危。如今一半城池已被冀兵占领,她的心就像此刻的羽国,冷到冰点。
谌青死了,贺昔死了,木槿死了,将士死了,百姓流离失所,这就是她捍卫后的羽国。凌钰踏着沉重地步伐走在城中,空洞得眼神有些孤寂,有种绝处无生的绝望。她愣愣地望着四周,看到有些将士冷得瑟瑟发抖,却依然笔直地站着守岗。有些人成团,席地而坐烤火,有些在临时搭建的营地前相互依偎。
雪舞漫天,落在肩头开出了花,凌钰走到一个士兵旁,为他掸去肩头的积雪,将自己的披风取下,披在士兵身上。士兵身体僵硬地动了动,想要行礼,凌钰只是摆摆手,他红着脸继续站岗。
叶冥撑着纸伞,一路跟在凌钰身边,冰寒冷却了她的心,那鬓角一缕白发与白雪成一色,她走到一处台阶,望着一群士兵正围着篝火,像闲话家常一般的谈天说地。她唇角终于弯起一抹弧度,这是开战以来她第一次露出笑意。
&ldo;她终于笑了&rdo;蔺无命忽然鼻尖就酸涩起来,这是多久没有见过她的笑了,竟让他喜极而泣了。
他犹犹豫豫地从怀中拿出一只埙,又深深地望了凌钰一眼,想了片刻后,终于走上前。
&ldo;长公主,这个送你。&rdo;蔺无命有些惶恐地伸出手,凌钰垂下双眸,眼神微变,&ldo;石埙?&rdo;
&ldo;公主可还记得属下跟您多久了?&rdo;
凌钰摇头,她怎么记得清那些岁月,修罗门那么多人,有些是她亲手所救,有些是她赐名,她只记得柳千寻的点滴,其他人的都不记得了。
&ldo;八年零三个月,我本是达官贵族之子,后来被人拐走,若不是遇见你,我早在人贩子窝点被打死,当时我手中握着这块石头,后来我知道你喜欢吹勋,便开始打磨这块石头,听闻常用手搓揉会让石头光滑,要想磨成埙更加难了,所幸我日夜打磨它,终于变成了我想要的样子。&rdo;蔺无命的记忆仿佛被拉到了被凌钰救的那年。
&ldo;铁杵成针,顽石成埙,你竟然做到了。&rdo;凌钰望着这块石埙,光滑精致,竟丝毫不比玉埙重。
&ldo;属下一直不敢将其送你,怕让你想起她,可你喜欢吹勋,喜欢的事总不要丢掉才好,公主,你再吹一曲可好,不为别人,为自己,为将士们,也为死去的亡灵。&rdo;
凌钰握了握石埙,仰头看了一眼上空,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气流从口而出,她将石埙放至唇边。
源远流长,低沉幽深,若无言是最深的沉痛,那埙音便是凌钰唯一的情绪宣泄口,这也是蔺无命送她石埙的原因。埙音飘荡在正邑,所有人都看向凌钰,似是被这一刻的音律吸引了,国破山河时,何处是家园?
这场战事比两国想象中的要久,足足对峙了一年也未有结局,这一年里,攻城二十三次,破敌无数次,羽兵死守不攻。凌钰也开始保守对战,只要守住正邑不破,羽国便还在。而这一年里,秦君岚的身体却已渐渐不支,有时候连观战的力气都没有,渐渐地她龙体欠佳的消息也传开。
每天军医都要开药为她调理身体,她卧躺在榻上,脑海中想着无数条破城之策。她不敢让自己歇下,只要停下来脑海中都是柳千寻的身影,军医称其身体本就坏了根本,加之心殇至深,导致气血郁结,时常吐血。
&ldo;皇上,别看了,您这每天苦思冥想破敌之策,不利于养病。&rdo;离月扶着秦君岚,将她从地势图旁拉回床榻。
&ldo;朕没想到,凌钰会死守这么久,一年了,竟然连正邑城都破不了。&rdo;秦君岚面容惨白,久病之后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
&ldo;毕竟这是长公主的大本营,若像其他城池那般容易,您也不会为了统一做了这么久准备,几大将军也是日夜商量对策,可不能作无畏的挣扎。&rdo;离月帮秦君岚拉好被子,见她眼皮沉重地昏昏欲睡,便扶她躺下,&ldo;您先睡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