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显然是许茹娘父亲的下官之女,敢怒不敢言,红着眼站在一旁。
轮到十八娘了,不用说,北流东珠和西屏自动的站在了三女刚才站的位置。
十八娘眯了眯眼,坐了一个月的月子,简直都要发霉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出手的机会,竟然是射苹果,简直是儿戏。
她想着,用力的拉满了弓,嗖嗖三箭,那箭穿着完整的苹果插进了后面的大柱子上,排成了一条直线。
接着她拍了拍手,将弓一抛给了身旁的南枝,对着那三人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尤其是女郎,更是值得好好爱惜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南枝快领她们下去梳洗一番。”
南枝无语的偷偷白了十八娘一眼,“诺。”
那三人小脸一红,感激的对着十八娘行了礼,便跟着南枝下去了。
十八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很好,又解决潜在的三个敌手!
许茹娘快步的冲了过去,摸着柱子上的三只箭,两只眼睛都放光了,“娘娘,你的功夫真的是太俊了。我打不过你,不进宫了,不然你若是想杀了我,不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么?”
许茹娘说得轻快,周遭的小娘却是轻快不起来,尤其是那些半点儿手头功夫都没有的小娘子们,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刀剑无眼,不说内宅宫斗什么的,都只是使用心计么?
怎么到了沈皇后这里,就不同了。
许茹娘心服口服了,坐了下去,老老实实的喝起茶来,她没有了念想,反而自在起来,不停的问身旁的宫人要着茶点,简直将这里当成了她家的后花园子,十八娘瞧着,觉得这样的她,莫名的有些可爱起来。
十八娘看了眼萧梅娘,在她眼中,其他的小娘不过是陪衬,仅供消遣而已,倒是这个萧梅娘,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应该是有真本事的。
但是萧梅娘依旧是不为所动,这时候坐在她下手的一位小娘站了起身,“兰陵萧氏惠娘,请皇后娘娘指点画艺。”
十八娘勾了勾嘴角,“既然你先选了,我来出题,不为过吧?这七夕已然不远,不若咱们画牛郎织女如何?”
萧惠娘显然在画肖像上下过功夫,眼中带喜的点了点头。
十八娘提起笔,她前世当谢灵的时候,琴棋书画都寻了当世名师前来教导,这其中,她其实最不擅长的便是画。
她虽然是女子,却总是耐不住性子,做事儿雷厉风行,所以画出来的画,也都自带着一股子凛然英气,若是画大气磅礴的山水尚好,若是画个花草虫鱼,总是容易生违和感。
十八娘想着,落了笔。只是今日虽然比的是画,却又不是画,因为对手是萧惠娘,她却是赢定了。
谁让李子期听李昭平说各家长短之时,从来都不避讳她呢!
那萧惠娘显然是有几分真功夫的,不然也不敢拿出来献丑,三下两下的便画出了一幅星河美人图。
她搁了笔,往十八娘那头一看,却见她不知道何时已经画完了,正悠哉悠哉地同秦昭说着画儿,萧惠娘心中不满她将这等大事当儿戏,伸头一看,整个人都傻眼了!
只见那画卷上,赫然画着一幅月下私会图,画上并无牛郎的模样,只在那葡萄架子下伸出了一只锦靴,只这么一只靴子,却将那萧惠娘吓破了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只有一点强(三更)
那画上的少女,面色潮红,神情娇俏,一看便是刚刚才会过情郎,而那张脸,赫然就是萧惠娘。
萧惠娘脸色发白,快速的冲了上去,收起了十八娘案前的画卷,对着她行了个大礼,“娘娘神通广大,萧惠娘自愧不如,此生为娘娘马首是瞻。”
这锦靴别人不认识,是她亲手所绣,岂能认不出,这分明是她私会表哥的那一幕,万万没有想到,连她父亲都不知道的时候,沈十八娘竟然能够知道,可见她的能量之大。
与这样的人作对,那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么?
十八娘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这幅画你如此喜欢,那本宫便赏赐于你了。”
萧惠娘整个脊背都湿透了,领了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
她一走,便有不少不再想着入宫的小娘,也跟着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屋子里的人便少了不少。
十八娘静静地看着在座的众人,突然认真的说道:“说起来,本宫同你们也是一般年纪,也能够明白你们,想要进宫谋一个青云路。只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这里压根儿没有什么青云路,你们实在是很不幸运,遇到了我。”
“莫要看我同你们年纪差不离,可是我比你们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说句实在话,便是要杀掉你们其中一人,我都连提剑的兴趣都没有,因为你们实在是太弱小了,不值得我出手。”
“女郎就应该局限于内宅之中,斗个你死我活么?不是的。等你们能够明白,斗倒一个对手,不是光用下药,诬陷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而是一击毙命毁灭她整个家族的时候;等你们明白,一个家族的崛起,并非只有女子进宫吹枕头风这么一条路的时候,你们再来同我比试。”
十八娘说着,突然萧梅娘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朝堂上的人,会同意你一个独霸后宫么?陛下会继续心悦你这样善妒的妻子么?你这样做,与女四书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