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娘看了李子期一眼,却见他摇了摇头,目色凝重。
十八娘有些无语,显然李子期压根儿不知道这到底是烟雾还是老道士弄出来的妖法,只不过为了稳定军心罢了,当然他说得极其可能,玄学是有的,但是作法改变天象?不好意思,她不信。
这个时节,无论如何,也不会突然起雾的。
十八娘想到朝华,突然眼前一亮,空间!她还有空间!如果她把这个破雾给吸到空间里去呢?
她说干就干,大手一挥,整个浓烟嗖的一下就全然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继续在瞎嘀咕的老道士,还有一群灰头土脸的制造着浓雾的士兵们!
李唐的军士们松了一口气,不是妖法就好,不是妖法,以他们的本事,攻下长安城只是时间问题。
沈琅眼睛睁得圆圆的,显然他这一次根本就没有骗过十八娘和李子期。
一计不成,再成一计。
他勾了勾嘴角,大手一伸,笑道:“沈十八娘,你看这是谁?李唐的军队若不后退三十里地,我立马杀了她。”
十八娘一看,只见徐窦正被麻绳捆着,悬挂在城墙之上。她的手腕被勒出了血,穿着一身粉色袄裙,头上已经梳了妇人发髻,她四处的张望了一番,只看到了李子期和十八娘,松了一口气。
十八娘却是心里酸酸的,她知道,她在找程三郎。
她想见程三郎,却又因为他没有来,而松了一口气。她还记得,那个在温泉庄子上,娇嗔着的少女,她说:“程三郎嫌弃我粗鲁。但是我也还是要嫁给他。”
现在的徐窦,已经嫁不得程三郎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突变(二更)
许是因为发现程三郎不在,徐窦闭了闭眼睛,运了运气,大声咒骂起来:“赵琅你这个小人,明明说好了,我嫁给你,你便放过我爹娘还有兄嫂,可是你却杀了他们!你不得好死!拿自己的妻子来威胁她的密友,你算得上什么男人?”
她拼命的骂着,但是沈琅的脸色却半点不为所动,依旧阴郁得能滴出水来。
因为挣扎得厉害,徐窦的手腕子上的血越涌越多,将绳子都染成了红色。
原来徐常春和徐文,都已经被沈琅杀了,那么整个徐家,就只剩下徐窦一人了么?
十八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她虽然很想救阿窦,可是身后的李唐将士们未必会愿意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胜利,后退三十里地。
而且就算他们退了,沈琅又会放了徐窦么?
“沈琅,是男人就下来打一场,刁难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李子期阴沉着脸,十八娘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他也能够知道她在想什么。
沈琅却是笑了,“激将法对我是不管用的,你们若是看不下去了,就后退三十里地。”
沈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徐窦的身子一晃,挂着她的那根绳子竟然被她用一个破碎了的玉片儿给割破了。
十八娘大惊失色,长安城的城墙那么高,徐窦若是掉到地上,哪里还有命在。
而她手中的那块玉片,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正是程三郎送给她的定亲信物,只是不知道为何已经被打碎了。
十八娘想着,眼泪掉了下来,正在这时候,突然一个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墙角,猛的扑了过去,接住了徐窦,两人在地上滚成了一团,扬起阵阵尘土,十八娘只听得咔嚓一声,想必那人的手都被砸断了。
李子期当机立断,“放箭,掩护他们。”
原来那青色的身影,真是程家三郎。
程知节终于领着手下的军士,打到长安城,来与他们汇合了。
程三郎摇了摇徐窦,见她已经晕厥了过去,立刻就着箭雨,快速的回了营,“十八娘,阿窦就交给你了。”
十八娘点了点头,将让西屏将徐窦放进了马车里,然后去寻军中一直跟着的回春堂大夫替她把脉。
那大夫给徐窦包扎了伤口,摇了摇头,“受了惊吓,并无大碍,过一会儿,就能够醒来了。”
十八娘点了点头,又出了马车。她虽然如今不出站,却还是红樱军的主将,没有躲在车里的道理。
一阵激战过后,长安城的城楼上,又少了不少人,沈琅杀红了眼,大手一挥,吼道:“开炮,都是傻子吗?用唐炮!”
说完之后,他的喉头一哽,去他的唐炮!
赵义那个傻蛋要讲究什么假仁假义,好好的大炮,要叫什么唐炮,这不是明摆了说李唐才是正统么?
那些守在唐炮跟前的炮手颤巍巍的填了弹,却只听得接连不断的轰隆声响起,只见那城楼之上的唐炮,竟然一尊接着一尊的炸膛了!
管着唐炮的守将吓得跌坐在地上,湿了一滩水。
“那炮弹被换过了,被换过了,一进去就卡死了,所以砸膛了砸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