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娘接过匕首一看,这匕首套在一个黑漆漆的鞘里,看上去十分不起眼。她用力一拔,顿时眼睛一亮。这匕首称之为神兵利器也不为过了,寒光闪闪,一看就是一把好东西。
“多谢程姐姐,这个好东西我就收下了。”虽然捅李子期不太可能,但是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惹她,出其不意的捅一刀,然后藏在空间里,连凶器都找不着,简直堪称完美。
“嗯,镇平王府就在我家隔壁,等你嫁过去了,来我家串门子。今日我就不多留了,免得撞上了。”
“撞上谁啊?程姐姐。”十八娘调笑道。
程处英拧了十八娘一把,拽过徐窦,快步的跑出去了。
等到了黄昏,秦昭过府请了侯爷夫人,与她一道去镇平王府去铺房,先将那大件的拔步床,柜箱笼之类的送过去。
大婚在即,十八娘难得的睡不着了,她很忐忑,一想到当日李子期那个眼神,就十分的心惊。镇平王府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她?而李子期祭奠的亡灵,那些不该死去的人,又是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婚之日(三更)
十八娘想得太多,到了深夜之时才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可睡了还没过多久,就被南枝唤醒了。
“小娘,小娘,该醒了。今日是你的好日子,还得起来沐浴焚香更衣呢。”
十八娘睁开眼睛,头都昏昏沉沉的,“这才几更天,外头还黑着呢,不是黄昏方来迎亲吗?”
南枝却是将她扶了起来,“我的小娘,光是净面梳妆都得半日呢。奴瞧着李世子心急,怕是连黄昏都等不得了。”
十八娘被她逗乐了,终于打起精神来。
东珠掌了灯,北流调好了水温,木桶上漂浮着一些各种干花苞儿,香气扑鼻,闻之令人热血沸腾。
等沐浴之后,又取了十八娘一早绣好的嫁衣。绿色的衣裙上绣着繁花,那一朵朵的,竟然像是真的花儿开了一般,只见花色便闻花香。
沈琴恰巧过来,一见也是愣住了,神色莫名的看着十八娘,“原来你还有这等手艺,却从来不说,光看这花样子,便知我输你良多。”
十八娘想说话,却是不能,郑松平的母亲此刻正在为她梳妆,她是全福人,一连生了五个儿子,长安城里但凡尊贵的小娘出嫁,都爱寻她,“小娘这张脸,便是婶婶瞧了,也都要羞红了脸了。”
可不是么?长安城里上至八十岁,下至八岁的,若是能摸上和沈泽一样的脸,也要羞红。十八娘口不能言,心中却忍不住嘟囔道。
也不知道都弄了些什么,感觉没有过多久,南枝就快步的跑进来说,“来了来了!傧相正引着去见诸亲呢。不一会儿,就要来接小娘了。快快快,小娘的扇子哪里去了。”
东珠敲了南枝的头一下,淡定的说道:“毛手毛脚个什么,小娘矜贵着呢,别让人看轻了。扇子不就在这里吗?”
这是一柄双面绣团扇,扇柄是绿色的檀木,上头刻着百子千孙的图案。
十八娘以扇掩面,等着李子期前来迎娶。
“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著双眉待画人。”这是作催妆诗了。
沈琴清了清嗓,对道:“十二层楼引碧空,凤鸾相对立梧桐。双佩走报朱门卫,莫使黑羽落楼中。”
双方又各自应对一番,沈耀边背起十八娘出了闺房。
十八娘甫一出门,只见李子期穿着一身簇新的大红袍子,脸色潮红,双眼亮如星空,一见到十八娘,激动的作了个揖。
周围的宾客哄堂大笑,连沈耀都笑得抖了一抖。其中有人就喊了,“李家小郎,这尚在沈府呢,你拜的哪门子堂。”
李子期的脸更红了,傻傻的站在那里。与他一同来迎亲的王子公孙,都掩面不语。
十八娘抬头一看,只见沈泽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等到她看过来,冲着她微微的晗了晗首。
十八娘点了点头,便用扇子将整个脸全都遮掩了起来。
沈耀背着十八娘,将她送上了马车,然后与沈庭一道翻身上了马,跟着去送嫁。
李子期坐在马车前,行了一段,又停了下来,对十八娘轻声说道:“我先归家,等你来。”
十八娘闷闷地嗯了一声。不一会儿,只听得一阵马蹄声,李子期骑着闪电先行回镇平王府了。
马车夫这才坐了上来,一路朝着镇平王府驶去。
一路上,都有那下仆撒着喜钱和糖,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十八娘的嫁妆,足足有一百零八抬,塞得满满当当的。沈耀分产给的那一万两,再加上沈泽临出嫁前夜偷给了一万两,统统都没有动,当作了压箱底的银子。
这一路上,当真是看花了长安城百姓的眼。
到了镇平王府,李子期早就站在门口翘首以待,望眼欲穿了。
接了十八娘下了马车,又是一番折腾,终于到了拜堂之时。
十八娘先行礼,李子期回礼,如此往复四次,礼成送入洞房。又作了却扇诗,让十八娘取了扇子,李子期折腾了这一天,才终于看到了十八娘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