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沈琴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不一会儿,秦相就过来了,连带着三司最高的长官。朝华王穿着红色蟒袍,头戴金冠,并无面纱遮面。她淡定自若,好像只是来旁听的,并非被告,看到周围的人,还亲切的笑了笑。
“带原告萧然。”秦相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萧然很快就被人抬了上来,她身上并无诰命,以民告官,先就被打了个半死,自己已经走不上来了。她穿着一身孝服,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是胡桃夹子一样。一见到朝华,就狠狠的吐了一口痰。
“妖妇,还我公婆命来,还我相公来。”说完,泪如雨下,她本来就生得好,又哭得雨带梨花的,很快在场就有人跟着她小声的抽泣起来。
“萧然,本官问你,你状告朝华王,可有凭证?”
萧然重重的的磕了一个响头:“大人,民妇苦心钻研三年,方才有了玉黍酿,每一次酿酒都有详细的记录,直到最后一次成就。大人可以看看笔墨新旧,就知道如今这朝华阁里大卖的玉黍酿的确是出自小妇人之手。”
说完,她从怀中舀出一个包袱,递给了一旁的衙役。
又接着说道:“另外,当日朝华阁强买酒方子不成,来我们酒坊里打砸抢之事,我亦寻了酒坊里的伙计,邻里乡亲以及兰陵当地的酒商,共同写下了证词。”
“还有我公公被打伤之后,小妇人寻了回春堂的大夫为他诊治,确认是钝器殴打伤医治无效身亡,有回春堂的大夫的证词。还望大人明鉴,还我一家公道。”
朝华这才认真的看了看萧然,这姑娘显然是有备而来。
“手下的人办事过分了些,若是真打着我的名号做下这等事,不消萧娘子告状,朝华也会惩处他们。只是萧娘子,人心叵测,你可别中了某些人的计,当了别人手中的刀。”
朝华对着萧然,一副毫不知情,却又通情达理的样子。看得周围的人又是议论纷纷。
“的确啊,兰陵和长安这么远,下头的人怎么办的事,朝华王也不知道呀。”
萧然却是冷笑出声,“王爷把人命当什么,就是过分了些?乡亲们,今日是我萧然,改日就会是你们,到时候朝华王一句下人过分了,咱们的亲人就白死了吗?”
“朝华王的产业涉及万万千千,她一人之力能够想出那么多方子吗?你们可曾想过,这些方子都带着我们这些创造者的血泪。她就是这样强取豪夺,夺去了我们的全部。”
秦相看过证据,点了点头,“这事认证物证俱在,玉黍酿的确是柳氏酒坊所有,朝华阁兰陵酒坊的掌柜的,已经在狱中全部都招了,他承认是眼红这酒坊,才派人抢了过来,只是完全是他个人所为。所以萧然,你并无证据证明,此事与朝华夫人有关。”
百姓们听到说此事竟然是真的,都有些面面相觑,原来朝华阁竟然真的会抢人的方子……
朝华也回过头去,看了秦相一眼,又回过头来。
萧然哈哈大笑,指着朝堂上的大匾额,骂道:“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所谓的清明盛世,主人放纵恶犬咬死了人,只要用狗偿命就可以了,和主人毫无关系。所以,百姓命贱如狗吗?这个我没有证据,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我的相公,可还在朝华王府的后院里待着呢。”
朝华站起身来,抖了抖袖子,“不可理喻,本王人美多金,天下什么样的男子寻不到,要抢你一个乡野村妇的男人。”
萧然站起身来,直直的看着朝华的眼睛,“若是我的夫君,是兰陵城最厉害的铸造师,尤其擅长兵器制造,那你觉得这样的男子,值不值得抢呢!”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萧然又接着说道:“我的夫君柳彦,能造出最好的兵器,便是唐炮也不在话下,这样的男子,你还觉得他是乡野村夫吗?”
秦相也愣住了,明明是审夺产案,怎么和唐炮案扯上了关系呢?
“你的夫君真的可以造唐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默默无名。
萧然点点头,“的确是可以。他从小聪慧,任何东西只要看过,立刻就可以还原出一个来,只是我婆母不爱他弄这些,硬逼着他继承了酒坊。他曾经亲手给我造过一个小型的唐炮,大人请看。”
说着她从脖子上拉出一根绳子,绳子上赫然挂着一个缩小版的唐炮。
萧然又拿出一颗小小的弹药,填了进去,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小弹药正好打在朝华先前坐的椅子上,一阵黑烟,把那椅子打了一个窟窿洞。
当真是绝世奇才!
在场所有的人,再也没有人怀疑萧然的话。朝华被黑烟熏得有些狼狈,她一双眼睛像是利剑一样的看着萧然。
到现在,她若是还觉得这萧然只是告她夺产,那就是傻子了!
这夺产分明是假的,要把唐炮往她身上推才是真的,这萧然背后的人,才是送唐炮给杜彪的人啊!
这个人,想要她朝华的命!她的命,就放在这里,也要看别人,是否有命来拿!
“她说的这个人,我根本就没有见过。”朝华转过身来,恭敬的对着秦相说道,到现在为止,她不得不认真应对了。
第六十一章 老娘反了
秦相犹疑不定,却听到背后传来两声敲击声。
他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对着朝华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