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考秀才,然后年年考不中?
啊这……
许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在他看来,许夫子还是挺有学问的啊,自己有不解的问题询问他的时候,他都能够引经据典地解释,下课后迟点走的话,还能听到许夫子的背书声。
他都考不中的话,科举是有多难啊?
许淙有些担心了。
于是回去之后,就拐着弯地问他娘。
金氏没想到许淙竟然问起了这个,但她虽然来到许家村已有一年多了,和村里其他女眷的往来却基本没有。
原因当然是话不投机。
她熟悉的话题,比如刺绣、女红、管家理事、各府邸女眷的喜好、关系,夫婿的升迁等等,根本和其他人聊的喂鸡喂鸭、下地干活说不到一块去。
而且她虽然在礼仪上挑不出错来,见人也带着笑,但内心也是自傲的,不会降低身份和普通村妇在一起闲话短长。
也因此,当许淙现在好奇地问为什么许夫子年年考,年年考不上,科举是不是真的这么难的时候,她就词穷地答不上来了。
不过她不知道,王氏却是知道的。
“淙哥儿,这事简单,”王老夫人见乖孙皱着小眉头,心疼坏了,连忙给他解释,“你说的许夫子,就是你伯祖母她大儿子吧?”
“这我还真知道。”
许淙马上跑到了王老夫人的跟前,追问,“奶,为什么啊?”
如果科举真的这么难,让一个专心读书的人年年连最低档次的秀才都考不上,那他就要考虑是不是要放弃自己的第五个人生计划了。
金氏也好奇,“娘,到底是什么缘故呢?”
“儿媳曾经听您说过,老爷当年是考了两次,第二次就考中了的,而且童生试的时候是县里第一名,秀才府里第三名。”
对对对,这件事许淙也记得。
他还记得渣爹一次比一次考得差,最后到考进士的时候,只考中了第八十九名,要不是进士科录取三百人,渣爹就要名落孙山了。
见母子俩好奇,王氏便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淙哥儿啊,许夫子他虽然学得不错,你爹也说过他已经有秀才的学问了。”
“但他怯啊!”
“一到了日子他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进了考棚就怯,就这样好几次都脸色苍白地被人抬出来。奶前些年去看过一回,他浑身都湿透了,脸白得就跟见了鬼似的,估计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哪里考得中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