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淙笑了笑,他伸手抱了一下许明成,然后扭头就走。
“爹,我走了。”
许明成愣了一下,他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儿子,和其他二十多岁,三十多岁,甚至是四十多五十多岁的人一起朝着那扇朱红色的宫门走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第140章
考过会试的人,被称为‘贡生’。
许淙走到宫门前的时候,大部分的贡生都已经来了。
在场的贡生们今天过后最少也会是一个‘同进士’,可谓是人人有官做,所以现场的气氛还挺融洽的。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或是讨论文章,或是议论起其他事情。
许淙过来的时候,发现有部分人议论的正是赵胜。
要说最近经常被京城人议论的,除了他们这些新出炉的贡生外就数赵家了,甚至因为赵家的事情发生在会试之后,而且内容也更劲爆、更接地气,所以说的人反而更多些,无论是官员还是普通百姓,人人都能谈上两句。
当然都是一些唾弃的话。
许淙就看到一个平日里跟赵胜走得比较近的贡生在痛心疾首。
“没想到那赵胜居然是这样的人!”
“平日里我见他文章和诗都做得好,处事阔达不斤斤计较,对同乡们多次出手帮助,对爹娘也很孝顺恭敬,还以为遇到了一个君子,值得结交。”
“可谁曾想他出手阔绰,那是因为用的都是别人家的银子。而且身为庶子,居然不敬嫡母,反而去敬一个清倌人出生的卑贱女子,实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就是就是,”另一人也接口道:“在江陵府的时候,我还曾去赵家拜访,当时觉得那赵承业学识渊博,令人敬佩。”
“没想到他背地里却是一肚子的男娼女盗,枉为读书人!”
“有此下场,真是老天开眼!”
……
许淙安静听着,有人问他就答上一两句,不过都是一些‘是啊,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之类的场面话。
不是他不愿意说更多,而是许明成和老师云光霁都提醒过他,在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交浅言深’。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就会把你的话添油加醋地传扬出去,所以一些要紧的事不能说太多,最好说都不要说,免得惹出祸事来。
赵家的事现在不算要紧,但许淙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家参与进去了,免得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能不说就不说。
就这样,等待了一会儿后,进场的时间终于到了。
经历了点名、叩拜三呼万岁、发卷后,许淙来到了属于自己的书案,正是左数第一位。在他的身后,则是会试第三名,一位三十余岁的贡生沈木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