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哥儿不过才豆丁大,真要遇到了什么事,不哭鼻子就算不错了,哪里能指望他来挺身而出。
所以许明成坚决开口,“不行!你们先回庐州去。”
许淙:“哼!”
金氏无奈,“娘,您看就是这样了,昨晚上他们父子两个吵了一场,谁也说服不了谁。”
王老夫人的脸上没有了乐呵呵的笑意,她老人家仔细想了想,然后对儿子道:“明成啊,娘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许淙大惊:“奶奶!”
王老夫人又道:“不过呢,娘觉得淙哥儿的主意更好!”
许淙顿时高兴起来,“奶奶你说得对!”
许明成无奈,“娘,岳父说恭州此时很乱,儿子过两日接到旨意后怕得马上启程。”
“仓促之间不但难以带你们同去,你们去了之后也会有很长一段时日担惊受怕,如此又有何益?”
“倒不如先回庐州。”
“娘你前些日子不是说今年雨多,也不知道家里收成如何了吗?正好这次可以回去看看,也给浵姐儿上族谱。”
王老夫人点头,“你说得对,”但没等许明成露出笑意,她又道:“但我觉得一家人还是待在一块的好。”
“我还记得淙哥儿小的时候,有一阵子啊老是喊着要爹,说‘石头都有爹,他爹还会给他骑大马,为什么我没有啊?’”
“我当时听着啊,心里酸溜溜的,只好安慰他说你爹还没回来呢,等你爹回来了,也让他给你骑大马。后来淙哥儿两岁之后,渐渐地就不再说这话了。”
“但我是没忘的。”
许明成难得地沉默下来。
王老夫人又道:“如今家里添了个浵姐儿,她今年啊也是一岁多,前些日子还会喊娘了,想来再过不久就会喊爹,喊奶奶。”
“这回再一家人分开,又是一年半载,或是三年五载地见不着,就真的要跟淙哥儿说的那样,见了都要不认识了。”
“你小的时候啊,见你爹有一回从外面服徭役回来,不但瘦得没了个人形,背上还被晒脱了皮。当时你就说你要读书,要考上功名,从此一家人不用过苦日子。”
“怎么临了却想不明白呢?”
王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一家人在一块啊,不管是吃大白饭还是稀粥,那都是过一样的日子。分开了就能过成不一样了,我们就能过成神仙了?”
“都一样的!”
“而且分开了,想着你在恭州受苦,那么我们在庐州就能吃得香甜,不会日日担惊受怕,忧心你有没有个好歹?”
“没这样的道理!”
许明成的神色松动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