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话,金氏彻底放松下来。
的确,只要跟人家说淙哥儿画画的时候不过三岁,那便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毕竟别人家三岁的孩子,字都不识几个呢。至于以后旁人问起,金氏已经打定主意,就说画上就是老爷小时候了,当然内容是夸张了些。
至于淙哥儿把他爹画到猪圈……
画到猪圈里怎么了?
他爹都引以为傲,旁人又能说什么?
就像老爷刚才说的,既然不懂得避讳主人家,有意嘲讽许家裤腿上的泥点子都没洗干净的人,那正好不来往了。
他们许家也不是那等没根基的。
想到这里,金氏又想起了一个疑惑,忙问道:“老爷,你怎么想到要让淙哥儿扬名啊?”
“不是有句古话,叫做‘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嘛,你就不担心淙哥儿因着这事,反而像我们之前担心的那样,喜欢上了画画,不爱考科举了呢?”
“扬名肯定是要做的。”
许明成叹了口气,“你可知道,当年我乡试的主考官来到庐州,曾派人收集各县秀才的文章?最后那些名声大的,只要不出纰漏,上榜的名次也高。”
“后来我去了翰林院才知道,这样的行径,已经成为了不成文的定律。主考官到地方之后,往往会先看看本地读书人的文章,好做到心中有数。”
“也免得把一些文章平平,但名气大的落了,惹出不必要的是非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明成的表情难掩骄傲,“原本我还打算,若淙哥儿读书好的话,让他十二岁便开始下场,赢个‘神童’之名,如此一来到乡试时,名次也能高些。乡试若能够名列前茅,那过些年秋闱,便也容易许多。”
“没想到我还没开始谋算,他竟然自己折腾出来了。”
“这本画册虽稚嫩,但已见神童之资。”
金氏听得激动,“老爷,那你的意思是说,淙哥儿的名气越大,将来科举的时候便能更顺利?那些个主考官们,对他的印象也就越好?”
许明成微笑,“差不离。”
“旁人这般做,还要担心在文章上,会不会被画道压过风头,以至于后继无力。但我这两个月看,淙哥儿于读书一道上,比画道还要更强两分。”
言下之意就是说许淙不会画重书轻,被人叹一声可惜了。
既然如此,那趁他年纪还小,早些把名声传开,对他将来的科举之路也更有好处。古往今来那些‘孝子’、‘贤孙’、‘神童’等等,难道他们的家人就没有替他谋算?
可太多了!
许明成来到勉县的第一年,就见过好几个特地带到他面前的所谓‘神童’,有的不过是只会背一两首诗而已,远不及淙哥儿。
金氏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孩子将来的科举之路能顺利几分,她哪有不高兴的,于是激动问道:“老爷,那我们以后要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