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厅堂右侧角落答话的太监,再是身份最低微的杂役太监,也到底在宫中呆了几年,好话坏话还是听得出来。
一听刘辰星这话,就知道刘辰星是在保自己。
似乎没想到刘辰星在被孙典书一众吏员指责的时候,还能为他这样身份卑贱的人着想,杂役太监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刘辰星。
忽然地,他想起了这位女史的身份,和以前来这里的女史不一样,她出身农家,祖父和父亲都是田舍翁。
可是眼前这位刘女史没有一点农家娘子的局促,泰然地站在那里,不为孙典书他们的谴责而慌乱,淡定自若地和那些贵女出身的女史一样。
唯一的差别,大概是刘女史眉眼之间自信更多一点,而贵女出身的女史们更多是家世堆叠起的倨傲。
所以自己有足够的实力站着,就再不会受出身束缚了吗?
看着刘辰星身上的澹定和自信,杂役太监眼底流露出一丝羡慕,心里也不由暗道:刘女史如此优秀和善良,难怪一贯不近女色的魏王也动了凡心。
孙典书看着刘辰星却是差点气歪了鼻子。
这是什么意思?
他难不成还会因为一个低贱的杂役太监当了证人去报复!?
这话传出去,他孙正清成了什么人了!
孙典书脸色铁青的看着刘辰星,袖子一甩,背手道:“刘女史,这一点不用你担心,我孙某人虽比不得刘女史乃正九品流内官,却也不是公报私仇的小人!”说着不屑地看了一眼那杂役太监,冷笑道:“而且这等杂役阉人,我孙某人也没那闲工夫去计较。”
既然不会有闲工夫去计较,又为何将杂役太监的身份特意道出来?
此等心思,能称之为宽广?
对于孙典书此言,刘辰星不予置评。
但按孙典书都这样说了,应该也就不会自打嘴巴的去为难,刘辰星遂放开此事,言归正传道:“这位公公已经证实了,孙典书说过可以翻阅中间两行的书架,如果孙典书还有疑问,我们可以再让那位福顺公公过来。”
自己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丈,说过的话自然记得。
何况大厅左右的两行书架,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书,比如关于史馆介绍的,只要分到他们史馆来,一般都会有负责史馆日常事务的判史管事分发一卷,让低等官吏自己去看,当然高品阶的监修国史和史馆修撰就不能这样了。
这些情况,凡是在史馆工作过的都知道。
孙典书也不傻,自不会去反驳这句话,心里却稍微冷静了一些下来。
刘辰星这样问话,说明她手中的书应该就是在中间这两行书架,不由有一丝懊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孙典书脸色依旧难看道:“不用再问了,我孙某人行得正做得端,说过的话不会不认,这句话在下的确说过!不过我孙某人还说过一句,刘女史才到藏书阁,对很多事和藏书不了解,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