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自被眼前歌舞世界惊住的刘辰星,依稀从各种喧嚣声中,听到薛圆的声音,她闻声看去,果然是一旁的薛圆在喊她。
薛圆见终于把刘辰星喊动了,忙一边做手势一边喊道:“南边、北边、西边太多人了,我们过不去,只有往东边走了!”
刘青山听到了,看了一眼十字路口东侧的路,虽未见到有表演团过来,却也是密密麻麻全是人,几乎看不见路,却多少比另外几个方向要好一些,遂喊道:“我在前方开路,你们跟着后面,可别走丢了!”说着就挤到他们这波人前头
,仗着生得牛高马大,开始往前艰难的移动。
见状,柳文苏、崔尧、薛程、杜元朗他们四个男子,也分别围在了刘辰星和薛圆两个小娘子左右,仆从阿忠、阿贞兄妹则护在后面。
一波人就这样一步三停的走,不过百米的距离,生生走了一刻半的时间。
不过总算走出了最挤的地方,虽四下仍是人潮涌动,行走间不免摩肩接踵,却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刘辰星忍住拭汗的冲动,问道:“阿舅,长安过上元灯节都这样么?这完全人挤人,还怎么逛啊?”这人潮带出的热气,宽敞大街左右的巨型花灯,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量,哪还有一点大冬天的冷,加上今年算是一个暖冬,她这斥巨资买的兔毛披风算是白买了,所以再热,这披风也不能脱!
柳文苏看着刘辰星脸上满是潮红,也不知是那胭脂抹多了,还是一路挤过来热的,却是白里透红,整个人都透着健康的气色。
小娘子一个,就要这样有朝气才行。
转瞬,柳文苏又觉今日太多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了,心下不觉莞尔,口中却已解答道:“平康坊不仅名妓云集,而且地方各诸州驻京办事的进奏院,就有十五个在平康坊内。此外,附近诸坊都是王公大臣的府邸。所以,教坊安排的歌舞表演大多聚集在平康坊。”
说到这里,略思忖了一下,又道:“我们现在是顺着人潮往东走,等出了东坊门,就是东市,那里虽也是热闹,却要好一些。然后等逛了东市,你们若还有精神,可以去西市逛逛,那边胡商多,会有不少来自异域的歌舞杂耍表演。”
薛圆自认识柳文苏起,也不知可是受好友小姐妹的影响,俨然已成了柳文苏的另一个拥趸。
她一听,立马赞道:“还是柳校书想的周到!等逛到西市那边,估计也子时以后了,大家也差不多该饿了,正好可以在礼泉坊好好吃一顿!”
既然出来逛欢,自然不能少了西市,刘辰星随之附和。
在场男子都是颇有君子风范,如今两个小娘子都定了行程,他们自不会反对,当下就定了先去东市凑热闹。
然而,还远未到平康坊东面的坊门,就听有行人你传我、我传你的喊道:“魏王为女皇祈福的傩舞,已进东坊门了!”
“魏王……?”薛程闻言一咦,道:“不就是李三郎的表兄么?我们和他还颇有缘份,遇到过好几次。”
杜元朗作为贝州城里的公子哥,曾一度迷恋虹仙子,想到自己千金奉上,虹仙子却不肯一见,这李三郎却将虹仙子视如敝履,心中多少有些不快,这便嗤笑了一声,“不过是李家的外孙罢了,也就李公怜惜,又有魏王撑腰,才……”
犹言未完,崔尧已骤然打断道:“东坊门有魏王安排的傩舞,我们也无法出坊门了,不如在一旁等傩舞过了,再出去也不迟。”说罢,率先向街旁站了过去。
杜元朗见状,这才想起崔尧不喜他非议李三,心中却不由更不忿,李三不过一仰他鼻息之人,有什么好顾忌?
却到底万事要仰仗崔尧,只得掩下心绪,跟着走到了街边站着。
这时,有街边小贩问道:“郎君、娘子,可要猜灯谜?猜中可以送花灯一盏,也可另选昆仑奴面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