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的压抑,一旦爆发是很可怕的。
柳氏这一哭,情绪就像决堤的大坝,把这十年的不平和委屈都哭了出来。
这个时候当然是要丈夫安慰了,刘辰星很知情识趣的面朝里侧装睡。
小孩子的睡眠真是太好了,随着柳氏越哭越止不住,她都以为自己一定睡不着,结果竟然听到阿耶安抚地回应道:“慧娘,不忍了……分家……我们从这个家分出去……”,然后她心里一松,便没心没肺的沉沉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阿娘和往常一样早已起来,张罗一家人的早饭。
整个人除了眼睛有一点红肿,就像无事人般,甚至因着将负面情绪一股脑的都发泄出来,人看起来精神更好了,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子松快,加之容貌本就不俗,便也更惹眼了。
刘阿婆心疼钱,心疼了一宿没睡,早上起来就顶了一双兔子眼。
给口粮让柳氏拿去做饭时,天色尚早,她阿婆也没注意到柳氏的异样。
这会儿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亮昭昭地照进正堂,让一切都纤毫毕现。
只见柳氏红肿着一双眼睛,明显昨夜也是没怎么睡的,但身上却泛着一股儿精神气,衬得整个人比清晨坠了露珠的鲜花都还娇嫩。
而能让一个快三十的女人,突然变得这般容光焕发,还能有什么原因?
刘阿婆长脸一黑,一把夺过柳氏手里的粥盆,呸了一声,骂道:“不要脸!”
柳氏嘴角微翘,只当听不懂是在骂自己,道:“虽然无故赔了十贯钱,但舍财消灾,阿家还在骂他们,这般大火气,气伤了自己就不好了。”
刘阿婆没想到柳氏居然没听懂自己在骂她,她把粥盆往桌子上一搁,转身就瞪向柳氏道:“少在这里假好心!不要脸,我骂的是你!”
听到刘阿婆直接点名道姓的骂,柳氏依旧不动怒,淡笑道:“儿媳一大早就起来张罗朝食,并未做错任何事,阿家骂我作甚?无缘无故找人骂,阿家没这么闲吧。”
刘阿婆再迟钝,现在也反应过来了,柳氏根本不是没听懂自己在骂她,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拐着弯骂自己!
对了,柳氏竟然敢回嘴!?
刘阿婆一下怒了,单手叉腰,一手指着柳氏,就口沫横飞地骂道:“你什么意思!?骂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你不是不要脸,我骂你作甚!?你就是不要脸的黑心肠,以前果然是装的!我看二郎要分家,就是你给戳窜的!”
眼见刘阿婆的手都要指上柳氏的鼻子了,刘千里一个上前,将柳氏护在身后。
“阿娘,慧娘一人承担了全家人早饭,一直任劳任怨,你确实不该无故骂她。还有分家的事,在昨天之前,慧娘从未向儿子提过。”
说到这里,刘千里有些无奈。
又见刘阿婆横眉竖眼的样子,他只觉刘阿婆太过无理取闹,再开口时已带了几分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道:“阿娘,那样的污名都已经背了,你到底还要儿子怎样!?”
一句话不多,却道尽了对背污名的介怀,更道尽了对这个家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