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阿娘这叫偷懒,大伯母和三婶就在家轮流做个饭,还成天说累得不行,又叫什么?
刘阿婆到底是阿家,柳氏不愿与刘阿婆多冲突,忙答应道:“阿家,儿媳马上就种豆。”回头又催阿星道:“好了,阿娘赶紧把这点地种了,你就先回,我们最多半个时辰也就回来了。”
刘晨星知道柳氏的心思,刘阿婆又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点点头拿了竹筒回去。
“阿星,送水回去啦?”
“按我说早该回去了,看着日头大的!”
“就是,可别中了暑气!前儿村尾安六的媳妇,不是在地里中暑晕倒了……”
“安六的媳妇本就身体不好……”
田埂上少了遮阴的树,一路顶着烈日走来,都是在地里正劳作的村邻们关心之言,不过村妇在一起少不了东家长李家短,关心了几句后就聊起近来发生的事。
即使都大下午了,阳光还不见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刘辰星实在耐不住这外面的酷暑,也就没心思听她们道长短,叫了一声伯娘小婶的,就三步并两步赶紧回去。
村里都是乡邻乡亲,只要不是一家老小都出远门,院门一向是没上锁的,推门即入。
大约离大家收农具回来没多久了,院门口的灶房里已经传来“咚咚”地切菜声,想来大伯母已经在灶房忙活了。
之所以不去灶房瞧一眼,就知道是大伯母在做饭,盖因只要这顿是三婶做的,三个小萝卜头堂弟,必要一二三齐扒在灶房门守着,可这会儿三小只正在院坝里疯跑,三婶必是和她送完饭后,就又回了位于村中间地段的娘家。
“阿姐!”
不过奇怪,以往一见她就高兴跑过来的小堂弟们,就只有双胞胎过来了,三房家的老大却喊了一声“阿姐”,便躲在了双胞胎后面。
倒是越发看不惯她的刘宝儿,竟然坐在正房廊下看着她笑?
那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幸灾乐祸。
刘辰星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便暂放一旁。
又伸手依次摸了摸双胞胎的头,让去跟着他们的阿兄玩,就径自回了自家厢房。
柳氏是一个好母亲,芒种如此忙碌的时候,也惦记着小女儿素来喜洁,想小女儿从外面回来满头大汗,必要打了井水清洁,可井水那样凉,小女儿如何受得住?于是早上出门前,就在屋里晾了一盆水。
就如柳氏所料,刘辰星一回来,就径直回房欲擦洗一二。
却不及将自己收拾干净,只见厢房外间的矮桌上,自己今早练完字,为赶着午食,便未收拾的笔墨纸砚,此时正狼藉一片。
砚台打落在地,墨汁四溅。
未用的纸张,不是溅了墨汁,就是被撕了一个粉碎。
想起他们兄妹为了节约纸张,大多时候是拿笔蘸水练字,每日只舍得拿一张纸用墨写,可现在却成了这样。
愤怒,从心头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