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是怎么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只说她来自于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笑话,放眼天下,有哪处是他袁再颢不知道的?他九岁就随师父行便天下、学医问药、修行武德,二十多年过去,他依旧行走于大江南北,有何处是他不知道的地方?女人!
抬头看看溪中玩耍的快乐身影,袁再颢眯起眼。她太相信世人了,就如昨天进了黑店还尤自不知。但这也不全怪她,江湖险恶又岂是她能懂的,要不是他在她杯中放上解药,她怎会在这里高高兴兴地洗澡?可见,她太没戒心了。
袁再颢生起一堆火准备一会儿让她烤衣服用。他仅有的一件替换衣服给了她,到了镇上只能再向人买一件旧衣服了。再望向她洗澡的方向,一抹倩影顿入眼帘,只可惜现在在袁再颢的思绪里,那抹倩影等于麻烦。
洗完澡的方泺穿着小猪睡衣,拎着洗好的湿衣服走到火堆旁。因为没有梳子,她的中长发就披在肩上没有梳理。还好她前几日住店时摸了一支梳子,虽说又丑又旧,但总比没有的好。她没胆让袁再颢再为她买。唉……看看他的荷包已经扁扁的了,都是她害的。她可就办过这一件坏事……呃……当然是在到古代之后,应该可以原谅吧!
想着想着她渐渐心安理得了,拿出梳子开始梳头,边梳边看向周围寻找袁再颢的身影。
哇!赚到了!好美的美男出浴图呀!方泺一下子看得呆掉。
他的身材很棒,肩膀很宽,全身没有一丝赘肉,肌肉结实纹理清晰,长发披在身后,有一种野性的美感。他站在水中,让蒸汽绕满全身,那场景简直、简直一级棒。
袁再颢感到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看,他蓦地转头,准确地对上方泺的小脸,目光盯住她的不放。那双眼睛像鹰眼一样敏锐,像豹一样有神,在他们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方泺的心像小鹿一样“砰砰”地跳个不停。
是心虚,是心虚!方泺这样告诉自己。
“呃……呃……这个……”方泺吞了吞口水,不敢再“呃”下去,因为袁再颢的眼又眯起来了。天哪!她怎么不知不觉地自己走到溪边了?而且和他只有几米远!谁来给她个解释?她开始紧张地扭起手来。
“我,我,我是来拿衣服去洗的,烤,烤干它。”她拿起他放在草地上的衣服,逃得飞快。逃走之后,她暗自褒奖自己随机应便的能力,不过,跳动的心还未平静。
袁再颢看着仅有的衣服被拿走,看来他得在水中待上好一阵子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就像那女人,他真的不知道她可以跑得那样快,以至于他不能叫住她。他再一次无奈地将身子没入水中,幸好这水是温的。
方泺跌跌撞撞地跑回火堆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天,总算逃过一劫!其实她不是个偷窥狂,她只是一个女色狼,噢,不是,她只是不小心看到,并且那景色太诱人了嘛!
她悻悻地放下他的衣服,看了又看,闻了又闻,他的衣服虽然破旧,但处处被得好好的,依他独行的个性,应该是他自己补的;衣服上有淡淡的青草的味道,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似乎是药味,但比药味好闻。也许那就是他自己的味道吧!
她笑了笑,决定先把头梳完再为他洗衣服。刚刚的那头乱发被他看到了,一定很丑。她有些介意自己的形象了。
打定主意她开始找她的梳子。
梳子,梳子哪?
她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它的影踪,就在她急得想大叫的时候,她发现,梳子已经葬身于火海之中。一定是刚才看得忘我又忘梳子,才会让它落入火堆之中的。呜……她的梳子,她招谁惹谁了,只不过偷看一下下嘛!呜……
又行了几日,二人终于到了一个比较繁华的小镇。此时方泺的头发已经是乱草一堆,小脸也瘦了许多。
她不要再走了,她好累,好想睡觉!晃晃悠悠地走地大街上,还会让来往的行人撞来撞去,她好可怜哟!
突然,一双大手习惯地握住她的小手,第一次,袁再颢同她并肩携手同行。之所以有这样的行为,袁再颢把原因归结为怕她被挤丢,那么她手上的手镯也就丢了。
有他的保护她受撞的机率马上减小到零。嗯……有他真好!她可以不被撞博学 可以四处张望,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来缓解困意。
最后,他们来到一家民房。这间房子在弯弯曲曲的小巷里,房了子不大也不是很好,一见就知是贫苦老百姓住的。她原以为他要借住,谁知他是要买衣服,还是人家穿过的衣服!也难怪,他有两件衣服,她穿了一件也就没换洗的了。记得上次,袁师傅就在水中泡了一个多小时。唉!都是她害的。不过,穿别人的衣服不怕病菌感染吗?当然了,她相信袁师傅没什么病,可万一那卖衣服的人有病怎么办呀?!不行,她得上前制止!
还在想着,她已经自动上前,伸手抢过已在卖主手中的钱,不客气地说:“你坑人呀,这么破的衣服要五个铜板?我们有五个铜板可以买一块新布了!”她拉起袁再颢的手说:“袁师傅,我们走。”
袁再颢任她拉着,难得她在他面前改开口,却无理取闹!她最好有个好的解释给他。
转过不巷,听不到卖主的叫骂声,袁再颢便停住了。
当方泺发现拉不动他时,原来的豪气干云马上变成现在的唯唯诺诺。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什么是病菌感染啦!只是不想让他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她也是为他好哇,不过,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她将他的衣服还他,而她自己则穿着小猪睡衣满街跑?这当然不成!不过。小猪睡衣的扣子……嘻……她有办法了!
“袁师傅,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穿上新衣服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眼神中闪着希冀,而奇怪的是他竟不想泯灭那抹希冀。就姑且相信她一次吧。袁再颢任她牵着,拐出街巷,来到一间大当铺门前。
她要当东西?袁再颢皱起双眉。她有什么东西他还不知道吗?她有什么可当的!难道是他的紫金手镯?那她也得拿得下呀!他不动声色,静看她有什么动静。
“老板!”她叫着那个他们一进来就没给他们好眼的胖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