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介绍,老黄已经乐呵呵地跟二人打起招呼来:“知道知道,呵呵,这二位在齐州城里还能有谁不认识啊。呵呵,今日可算是让老黄我开了眼界了,啊,哈哈。”
恶寒,有这等打招呼的?再看金莲跟宁采臣,眼中明显也有了丝丝不悦。
我哈哈一笑,“老黄还真是幽默啊。”转而又对着金莲说道,“接下来的事可有不少得仰仗老黄去做啊,往后我们可就是共事了。快见礼啊。”
应当是碍于我的面子吧,金莲倒也还分得清场合,于是也微微站起答到:“奴家见过黄老板了。”说完便又自顾坐了下去,不过我能看出,方才她的举动中明显有一丝牵强。
老黄却也不介意,哈哈一笑:“潘老板折煞老黄啦。不过是个开铁器铺子的,粗人一个,靠力气干活,混口饭吃罢了,哪能称得上什么老板啊。叫我老黄就是了。倒是潘老板的名号老黄我如雷贯耳啊,想这齐州里谁人不知您潘老板是”
老黄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了,气氛再次生了微妙的变化。可以想像,老黄可能意识到自己要说漏嘴了,也难怪,试想人们传一名妓院老板会有什么好话。
再看那宁采臣,此时眼中也露出一丝不屑来。
我不得不再次替老黄打掩护,“来来来,既然来了,那就都是自己人了,也用不着客套,这会儿还有正事要谈呢。”
于是四人围坐在了一张桌上,但明显潘宁二人还是没有将老黄当作自己人,都远远地坐在对面不愿搭理。算了,有些事一时半会儿也强求不来,或许时日长了自会好的。
于是我们又接上了刚才的话题,讲起了新乐器制作的事了。
依旧是我跟宁采臣两人在说,金莲时不是地插上一句。而老黄,则明显是个门外汉,甚至根本就听不明白我们在谈什么,不时地用迷茫的眼神望向我们。
不过老黄却始终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来,一直在耐心地听着。间或凑上前来看看我们所画的图纸。
就这样,在我跟宁采臣不断地交换着意见,以他在乐理方面的知识加上我那多出来的一千多年的见识。二人通力合作之下,自然是事半功倍,无坚不摧了。
转眼就到了中饭时间,而我们的会谈也有了结果。望着那纸上一样样的新鲜乐器草图,宁采臣显得很是兴奋。以至于金莲留他吃顿便饭也顾不上,非要即刻回去试做不可。
嗯,不错,有烧友的潜质。坦白地说,这正是我需要的,要知道我的时间可不多,这些前期工作的准备,自然是宜早不宜迟。于是宁采臣带着那一大堆图纸回去了。而唯一留下的一张当是给老黄的。
要知道,虽只是一张,却也是最重要的一张。若是这架子鼓不能从纸上走到纸下来的话,那整个钢管舞的效果可能就要大打折扣了。
老黄喜颠颠地捧着那张唯一的图纸,眼神中尽流露出一种迎接挑战前的狂热来,自打他知道这张图上的东西是由他来做时就成这样了。
“行啦,回头我再给你细说,今天就这样了。唉,图拿倒了,调个个来看才对。”我纠正了老黄的错误。
方才潘金莲只说留宁采臣吃午饭而没有叫我们,我想多半也是因为老黄的原故了吧。于是我也很知趣地告辞了。领着老黄往楼外走去。
老黄一路上都显得很兴奋,或许是因为手中这样新鲜玩艺吧。一边看还一边不时向我问这问那,但我没有回答,要知道,这样边走边说也是讲不清的。再有就是有些东西老黄他根本不需要知道。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帮我做出这套架子鼓圈跟鼓架罢了。
不过我知道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鼓圈做工的优劣,将关乎到整套鼓的音色问题,而如今这大宋,铁皮的制作工艺还很不完善。老黄他到底能做成什么样子,我心里其实也还没有底。但我就是相信他,毕竟我的东西他有做出来过,这便是我找他来做的理由。
出了门,我对老黄说晚上会去他那里说说具体事宜,让他在店中等着。老黄一口应下了,“成,那今日我就不去那郊外的场子了。”说完便跟我辞行,独自往回走去。
其实很想请老黄上馆子撮一顿,他那种坦直的性格很合我的味口。但考虑到家中还有个醋坛子,我放弃了这一想法。虽然我没留在万花楼,虽然我跟潘金莲真的没什么,虽然瓶儿也说过不再干涉我的私生活
但我还是得回去。因为我不想瓶儿误会,不想她胡思乱想,也不想她伤心。呵呵,要做三好男人就向我学习吧,不管多忙都要回家吃饭才行。男人不该让心爱的女人流泪,至少我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