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屋内传来三人的笑声。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位宁采臣的确是位玩乐器的高手,从其言谈中便可看出其对乐器的研究,已经达到一种常人无法想像的境界。甚至于我在纸上随便画上一笔,他也能立即猜出我的用意。跟这样的人探讨自然是不累。
以至于最后,他竟然可以从我的一个眼神中读出我心中所想。当然,也仅限于乐器方面的。但即便是这样,也足够金莲好一阵嫉妒了。
小女人望着热烈交谈中的我们,似乎有种插不上话的感觉,是以只得不断地变换着坐姿,短短的几分钟内竟换了无数个若火的造型。看来除了以排解着内心的无聊,还想妄图引起我们的注意。
不过这一举动应是奏效了,至少宁采臣是现了潘金莲的变化。于是在被那圆凳频繁挪动的声音打扰之后,满是和蔼可亲宁采臣地转过身去问道:“潘老板这圆凳可是不稳?”
呵呵,真是个木头,可爱的木头。
女人不再说话了,一脸郁闷的神情,现在的她终于安生了。对于这种爱骚扰的女人,可能不解风情才是最有效的破招,无招胜有招。
宁采臣并没有注意到金莲的失落,依旧一个劲地拉着我,跟我聊着乐器结构方面的问题。
正聊着,却听得门外传来轻轻敲门声。“谁?”金莲柔声问道。“潘姐,宋先生让我请的黄铁匠已经在楼下候着了,要叫他上来吗?”
听说是黄铁匠来了,我迫不急待站起身来往门外迎去。而金莲和宁采臣均露出不解的神情,想来是不理解我为何会对一打铁的粗人表现出如此的热情。
我没去理会二人的诧异,要知道,我那套架子鼓可就全指着这位“粗人”了。因为架子鼓对我那的士高音乐太重要了,可谓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再加之那钢管舞中所用的钢管、灯光音效布置时所用的吊具,这一切的一切无疑都得要黄铁匠去替办,因此可想而知,若没有黄铁匠,我这一艳舞计划怕是也得减色不少吧。
三步并作两步,我急赶至楼梯口时,看见黄铁匠已经站在楼下的大堂内了,正在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座万花楼,想来已是被楼中华丽的陈设所震撼,一是时间竟未看到我。
也难怪,想他一个劳苦大众,自然是不会来过这种地方。看着他那一副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的神情便觉好笑。再瞧那些楼中的女子,也都在一旁嘻笑着,并不时地出小声的议论。
黄铁匠并没有因别人的指指点点而生气,反而还不停地冲着大家赔着笑脸。真是个憨人,我心下想到,这样的人应当是能干实事的了。于是我叫了其一声。
黄铁匠这才看到我,眼中竟突然流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来。“宋先生!老汉我可算是又见着你啦!”说完像见了宝似的直奔我而来,一双大脚踩得地咚咚作响。
这样的情形不由地让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这老头是怎地了。为何突然变得这般热情。想我俩不过也才打过那一次交道,就算是我上回给他的工钱比常日里要多此,那也不至于像眼下这样吧。
呵,确实让我觉得有些热情过头了。想来即便是从牢里放出来的人见了媳妇也不至这样激动吧。
也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这当口,黄铁匠已经来到我跟前。看来本想是热情地打上一声招呼的,却被我这副迷茫的神情弄得不知所措。接而也变得跟我一样迷茫起来。
难道迷茫这东西也是会传染的?只见其傻愣愣地望向我,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宋先生?您不认得老黄我了?”
这一问才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来,于是忙找了个借口支开了话题:“哎呀!老黄你这是怎得了?这才几月不见?你怎操劳成这样?”
其实我说得倒也不假,眼前的老黄确是比几月前老了很多,也黑瘦了不少,但精神却显得很睿烁。
老黄听我这么一说才又恢复了方才那种兴奋的神色,乐呵呵地咧出一口黄板牙。
“先生您是有所不知啊,这还不都是仰仗您的恩惠?自打您让老黄我做了那抽水机之后啊,老黄我可就没得了一天的安生喽!要说您介绍来的那些人可真都是大手笔啊,尤其是那位王大人,一开口就说要七百只!愣把老黄我吓得是两宿没合眼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吃惊不小,没想到王安石他老人家还真是花了血本啊。再说,七百这数量也实在有些太多了。不由惊问:“七百只?你给他做成了?”
我真的不敢相信,毕竟在生产力如此落后的大宋,能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完成这么大规模的生产项目,还是让我难免有些怀疑。
谁知黄铁匠却是哈哈一笑,“那还能不给办成?人家可是官老爷啊!”晕,难道王安石是那种欺压百姓的恶官不成?那我可不是把黄铁匠给害了?